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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泰蕾斯把頭藏在被頭裡,只發出窒息的呻吟。

“我們把他淹死,因為他妨礙我們,”她的丈夫又說道,“如果有必要,我們還會淹死他的,對嗎?……別孩子氣啦。堅強一點,有福不享就是個傻瓜……你瞧,我親愛的,我們死後,也決不會因為把一個蠢貨扔進塞納河裡而在地下嚐到什麼滋味的。我們應該自由自在地親熱一番,這是真正的好處……好啦,親吻我吧。”

少婦昏亂而冷冰冰地擁吻他,而他也像她一樣在顫抖。

《紅杏出牆》22(3)

在以後的兩個多禮拜中,洛朗總在自問,要怎麼樣才能重新殺死卡米耶。不錯,他已經把卡米耶扔進了河裡,但他還沒有完全死去,每晚還要回到泰蕾斯床上睡覺。兩個殺人者本以為完成了謀殺,就可以縱情享受淫樂生活了。不料,他們的被害人卻復活起來,以冰冷的身軀侵犯他們的床鋪。如此看來,泰蕾斯還沒有成為一個寡婦;而洛朗,則不過是她的姘夫罷了。

《紅杏出牆》23

漸漸地,洛朗變得暴烈而瘋狂了。他決心把卡米耶從他床上趕走。起先,他和衣睡下,避免接觸泰蕾斯的面板。最後,他絕望了,盛怒之下又把他的妻子抱到懷裡,寧可壓碎她,也決不把她讓給被害人的幽靈。這是一種野蠻的、過激的反抗。

以前他對於治好失眠的惟一希望是,到泰蕾斯的房裡來,靠她的親吻。而當他成了這個房間的主人後,他的身心受到了更為殘酷的折磨,再也不想去作治癒的嘗試了。三個禮拜之中,他毫無起色,竟連自己所做過的一切都想不起來了。他不惜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佔有泰蕾斯,現在他佔有她了,可一碰到她,卻只會增加他的痛苦!

狂躁不安到了極點時,他又從混沌中清醒過來了。在最初的驚駭中,在新婚之夜的奇特煩惱中,他忘掉了促使自己結婚的理由。但是,在惡夢的重複打擊下,一種隱約的憤怒刺激他,要他戰勝自已的怯懦,恢復記憶。他想起來了,他之所以結婚原本就是為了緊摟著他的女人,把夢魘趕跑的。終於在一天夜裡,他也不顧溺死鬼從中作梗了,突然張開兩臂抱住泰蕾斯,使勁把她摟過去。

其實,少婦也走投無路了。倘若她想到火焰能淨化她的肉體,能把她從痛苦中解脫出來的話,她也一定會投身火海。她打定主意或在洛朗的撫愛中把自己焚燬,或在他的擁抱中求得安慰,因此,她也抱緊了洛朗。

可是,他們即使緊緊擁抱著,心情也是可怖的。痛苦和恐怖代替了情慾。當他們的四肢接觸時,彷彿以為掉進了火炕。他們發出一聲尖叫,摟得更緊了,要讓他們的皮肉間沒有淹死者的位置。不過,他們仍感到卡米耶的一堆爛肉在他們之間擠軋著,使他們覺得皮肉上有的地方冰涼,而其餘部分又是滾燙的。

他們的親吻更是不忍目睹。泰蕾斯用嘴唇在洛朗腫脹、僵硬的脖子上尋找卡米耶的噬咬處,接著,她憤怒地把嘴貼了上去。這才是痛苦的根源,這處傷口一旦治癒了,這兩個兇手便可以高枕無憂了。少婦想到了這點,她想用她火一般的熱吻治療疼痛。可是,她灼燙了自己的嘴,洛朗呻吟了一聲便使勁把她推開,彷彿是她在他脖子上放了一塊燒紅的烙鐵。泰蕾斯瘋狂了,又撲上去,想再吻傷疤。她把嘴放到卡米耶牙齒咬過的面板上,感到一種辛辣的歡愉。剎那間,她甚至想在洛朗的脖子上再咬一口,扯掉一大塊肉,在原處形成一個新的、更深的傷口,以抹掉舊傷口的痕跡。她心想,當看見自己咬的傷痕時,就不會嚇得臉色發青了。可是,洛朗保護著他的脖子,抵抗她的親吻,他簡直疼痛難忍。每次她把嘴湊上來,他都把她推開。他倆就這樣爭鬥著,喘著粗氣,在他們的恐怖中掙扎著。

他們明顯地感到,他們除了徒增痛苦而外,將一無所獲。他們在可怕的擁抱中摟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