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穿著一件寬大的長衫,靠在軟墊上。
一夜過去,晨鐘已是響了,幾個太監紛紛開了窗,外頭一道道曙光透窗而入。
一沓沓的擬票朱棣已是看過,他將這些擬票分為三份,一種是直接留中的,另一個份,則是發回內閣,命內閣奉旨辦理,再有一種,卻是如往常一樣,先送去東宮,讓太子閱覽。
唯有兩份奏書,朱棣沒有動。
一份的主人是陳瑛,一份則是吳中。
朱棣沒有勾決出自己的意思,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覺得此事太大,以至於連他都覺得不可貿然圈點。
這等猶豫,平時是在朱棣身上看不到的,天子是個有自己主張的人,極少出現踟躇不決的情況。
越是拿捏不定主意的時候,只是說明,這件事太大,不但大,而且背後的水太深,貿然處置,可能動搖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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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殺機畢露
但凡是拿捏不定的事,朱棣都顯得尤為謹慎。
他一宿未睡,吃了一盞濃茶,還是強打了幾分精神。
看了看外頭的天色,便曉得此時閣臣們想必已經入宮當值了。
朱棣並沒有召閣臣們來暖閣奏對,他在等,因為以他的估計,這些內閣大臣們,想必是要入宮覲見的。
果然,過了小半時辰,有宮人進來,道:“陛下,內閣解縉、楊士奇、黃淮、胡儼求見。”
朱棣眯著眼,慢悠悠的道:“請進來說話。”
發生這樣的大事,內閣肯定要給宮裡一個交代,朱棣這一夜睡不著,等的也就是詢問這幾位大臣的意見。
對他來說,讀書人的事,朱棣其實看得並不透,他是馬上得天下的人,這理學、陳學,朱棣哪裡分得清。
只是生員滋事,這可就是大事了,生員是國家的基礎,有生員才有士紳,大明的政權不下縣,一個縣裡,不過一個縣令一個縣城和一個主簿罷了,就這麼寥寥幾個官,加一些臨時編的差役,要進行有效統治,沒有本地士紳的支援,幾乎是空談。
這也是為何,即便是朱棣,即便是他厭惡讀書人,可是坐了天下,他可以對丘福這樣的老兄弟動手,也儘可能的,容忍那些口不擇言的讀書人。
他又吃了口茶,虎目四顧,看著進來的四位中樞大臣,笑了:“諸卿。都請坐罷,不必多禮。”
其實後世那見面便山呼萬歲的場面,終究是少數。除了正式場合,一般情況,無論是臣子和天子,都嫌麻煩,尤其是這些近臣,若是見一面便高呼萬萬歲,這君臣之間。還怎麼說話?
所以四位學士倒也隨意,各自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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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縉看了一眼朱棣,見天子臉色略帶幾分倦容。便曉得天子這是一宿未睡了,可見天子對此事的重視,所以他並不敢怠慢,而是一臉凝重。道:“陛下。廣西那邊,來了最新的訊息,學變之事,非但沒有偃旗息鼓,反而愈演愈烈,此事,微臣竊以為,事關重大。不可不查。”
說到這裡,他倒沒有對陳學下什麼定論。事實上他一點都不急於向陳學下什麼定論,而是繼續道:“只是此事既關乎學政,又牽涉邢獄,生員滋事,毆打座師,有悖綱常倫理,更是視國家法度為兒戲,現在朝野議論紛紛,其中最是不滿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