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乃是韃靼太師阿魯臺,這阿魯臺名為太師,尊奉黃金家族的鬼力赤為大元皇帝,但是在韃靼內部早已掌握了實權,此次會盟,乃是瓦剌人提出,阿魯臺雖與瓦剌人不共戴天,可是今年的雪災,韃靼部受創最是嚴重,與其去為了幾塊草場和一點可憐巴巴的過冬口糧與瓦剌人爭個你死我活,確實遠不如和瓦剌人來這大明幹一票要值當,阿魯臺‘奏請’了大元皇帝鬼力赤,鬼力赤本就是傀儡,自然無有不允。
只是在來之前,阿魯臺卻也有自己的盤算,這番會盟雖是一起打劫大明,可是並不代表瓦剌和韃靼就是相親相愛的兄弟,阿魯臺心裡也清楚,一旦將這大明徹底擊潰,也就是雙方反目成仇相互攻伐的時候,統一大漠早已成為了雙方心照不宣的目標。
現在有了共同利益,自然是擰成一股繩子,可是阿魯臺並不急於立即展現自己的實力,既然瓦剌人想要打,那就讓他們去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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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清早。
雪已是停了,一抹晨曦自濃霧中射出來,頓時令這白茫茫一片的北京和原野上的迷霧驅散。
只是北風依舊,今日的天氣比昨日更加凜冽。
郝風樓只睡了兩個時辰,便和衣起來,他站在女牆之後,開始等待。
今日,應該就是揭曉答案的時候,他在等,等著一個答案,北京城的存亡,自己的勝敗,都在此一舉了。
緊接著,那城外蜿蜒十里的大營開始升起了炊煙。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郝風樓的眼睛已是紅了。
隨即,便有一支兵馬開始出營。
遠遠眺望,看不甚清,可是郝風樓依稀還是能看到在靠右的大營似乎出來了許多兵馬,至於靠左的位置,卻似乎沒有動靜。
郝風樓禁不住狠狠地拍了拍女牆,興奮地道:“成了!”
“傳令……傳令,他孃的傳令,準備迎敵,迎敵!”
早已準備好的神級衛官兵已是一個個出現在了城頭,躲在了女牆之後。
武官們已經開始嘶吼:“檢查,再檢查一遍……”
轟隆隆……
千軍萬馬已是浩浩蕩蕩壓了上來,那烏壓壓的軍馬,密密麻麻,看不到盡頭。
人聲馬蹄、鼎沸和喧譁的聲浪一下子掩住了嗚嗚的北風怒號。
七八萬鐵騎,傾巢而出,很快便出現在了朝陽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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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漠的一望無際的原野上,朱棣的判斷是正確的。
可是一切都已經遲了。
朱棣的臉色很不好,此時他親自帶著朵顏衛在雪原上馳騁了三天。
可還是遲了。
那蜿蜒關隘的輪廓並不曾看到,可是一個個噩耗已經傳來。
山海關失陷、薊縣失陷。
這兩處都是北京的屏障,屏障已失,北京已經門戶洞開,面對十幾萬殘元精銳,裡頭那些老弱病殘,指望得上麼?
朱棣甚至判斷,只怕北京城已經淪陷,而這個後果絕對是災難性的。
朱棣幾乎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因為他知道,一旦北京淪陷,那麼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