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金陵的數十萬軍馬傾巢而出,竟是將鎮江以外方圓上百里都圍了個水洩不通,緊接著,前來馳援的明軍越來越多,甚至連江北的明軍也封鎖了江口助戰。
而這時候,最佳的撤退時間已經過去,郝風樓可以選擇突圍,可是風險也是極大,只是在短短半月時間,一切的退路都徹底的切斷,不只是如此,朵顏三衛的騎軍開始出現,這一支大明最驍勇的鐵騎,在原野上,顯然是諒山軍的最大剋星。
郝風樓之所以被騙,從某種程度來說,與諒山軍的勢如破竹不無關係,連戰連捷,明軍幾乎沒有招架之力,而朝廷幾乎無應對之策,因而郝風樓,乃至於諒山軍的廣大官兵,絕大多數都產生了一個觀念,那便是明軍不堪一擊。至於朝中的袞袞諸公,不過是一群貪生怕死之輩罷了。
而朱橚顯然是看穿了這一點。這數月以來,一直都在賣力的佈局。為了麻痺郝風樓,編織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幻象,也正因為如此,郝風樓上當了。
上了惡當。
從城頭上遠遠眺望,那無數溪流、崇山、林莽、田埂之間,密密麻麻的大營結連一片,連綿百里。
那麼唯一的選擇,就是踞城而守了。
郝風樓是守城的高手,這一方面。他很有心得,而且他最擅長的就是以一當十,只是現在,他的信心卻並不太足。
一方面,是鎮江已成孤城,補給已經切斷,固然存糧是足夠,卻是沒有長久堅守的火藥和足夠的彈丸,在城內進行生產是不現實的。現在的火藥,至多也就堅持半月的鏖戰而已,雖然這個存量已經驚人,可是半月之後。城外依舊還有源源不斷的明軍,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這其次,眼下的明軍在諒山軍強大的壓力之下已經捨棄了刀槍劍戟。大量的火銃和火炮都已經開始裝備起來,這些都是攻城利器。在火器面前,城牆的作用和薄紙並沒有多少的分別。
明軍的火器固然遠遠不如諒山軍。可是對方卻是諒山軍的十倍,十倍之差足以彌補這個差距。
也就是說,若是出城決戰,即便能給予明軍重創,可是在這巨大的數量面前,這支孤軍,唯一的可能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最後鮮血流盡,全軍覆沒。
若是龜縮城中,一旦彈藥耗盡,亦要被慢慢拖死。
郝風樓眯著眼,抵達了城樓,他扶著女牆一動不動,禁不住苦笑:“看來,這朱橚倒是有幾把刷子,他們倒是押上了所有賭注,打算將這國運來賭一賭了,傳令下去,放出所有斥候,無論用任何辦法,有多少的犧牲,都要摸清明軍的底細,三天之內,我只給偵察營三天的時間,三天時間,若是沒有一個詳盡的彙報,營官撤職查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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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郝風樓要擔心的不只是城外的明軍,這鎮江城中開始變得不安穩起來,朝廷大軍的到來,使城內一些王黨份子看到了希望,開始大肆的進行破壞。
郝風樓則是下令對於任何王黨份子予以彈壓,一日的時間裡,數百顆人頭便掛在了城頭上。
緊接著便是等待。
城外的明軍顯然並沒有急於進攻,這倒不是他們心慈手軟,實在是這些人組織能力實在混亂,數十萬大軍開赴,想要慢慢梳理起來,也需要一段功夫,現在哪裡能組織的起攻城。
而這時候,倒是有許多武官開始建議奇襲了,趁著明軍立足未穩,出城奇襲,即便不能給予對方重創,至少也能給予對方一點‘教訓’。
郝風樓卻是沉默了。
他選擇了寫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