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再過不了多久就要解脫,若是能混個功勞,到時候不免要改頭換面登門,所以他授課時也是輕鬆。
至於凌雪,這兩日卻是不見蹤影,想來是去佈置流言了,果然過不了多久,整個鎮江便傳出種種訊息,坊間許多人都說陸都督忠肝義膽,決心與鎮江共存亡,流言往往會伴隨著各種小故事,而故事的主人翁自然都是陸都督,什麼面向江北怒髮衝冠,什麼想到燕王打到江北之後失聲痛哭,深恨燕王導致生靈塗炭。
這些訊息也在陸府流傳,郝風樓聽了,微微一笑,心裡不由想:“朝廷會有什麼反應呢?”
…………………………
在京師的中軍都督府,魏國公徐輝祖正皺著眉,他時而坐下,又時而站起,圍繞著小廳來回踱步。
坐在一邊的則是一個四旬上下頭戴綸巾之人,此人目光一閃,淡淡道:“公爺怎麼看?”
徐輝祖嘆口氣,道:“燕王老奸巨猾,不會這樣簡單。此前鎮江有流言說陸峰必反,陸峰這個人一向謹慎,這些話,本督是一句都不信的。可是現在卻又流傳出這個流言,這斷然不是空穴來風,想來是背後有人有意為之。問題在於,這是誰傳的訊息,為何要放這種流言?”
“國公的意思是?”這綸巾之人眼眸一張,閃出狐疑之色。
徐輝祖佇立在案旁,淡淡道:“假若我們猜測這兩個訊息都是燕王所為,前一個訊息說陸峰必反,這肯定是挑撥離間,可是後一個訊息……燕王為何要這樣做?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
綸巾之人不可置信,道:“公爺的意思是,或許陸峰和燕王已經狼狽為奸,為了取信朝廷,所以故意傳出這等流言……”
徐輝祖苦笑。
綸巾之人凝道:“陸峰雖然早年和燕王共事,可是依學生看,他不是這樣不知輕重的人,或許這也是燕王的佈置,藉此來挑撥陸峰和朝廷的關係。”
徐輝祖嘆口氣:“這既可能是燕王更高明的反間之計,也極有可能是陸峰當真蛇鼠兩端要做這等背信棄義之事,就算後者只有一成可能,可是朝廷也不能不防,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已經不能冒險了。”他頓了一頓,正色道;“現在臨陣換將已經不可能了,陸峰在鎮江水師中的聲望甚重,一旦換將,後果可能更壞,你下一封軍令,命梁輝所部在句容一帶佈防,以防不測。”
綸巾之人搖頭道:“這樣的佈置豈不是分明提防鎮江嗎?只怕那陸峰得知,必定心裡不痛快。”
徐輝祖又嘆了口氣,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能如此安排。”
…………………………………………………………………………………………………………………………
兩日之後,郝風樓給陸小姐授了課,卻是有個女婢過來道;“請風先生去見夫人。”
郝風樓應下,由小婢領著去了後院的一處花廳,果然夫人端坐在那裡,夫人見了他,頓時含笑,道;“小女沒有刁難風先生吧?”
郝風樓不知陸夫人為何要找自己來,只得跟她寒暄,道:“小姐秀外慧中,刁難二字不知從何談起。”
陸夫人道:“哦?先生已經見過了我那女兒?”
“呃。”很不給面子,郝風樓確實沒有見過陸小姐,所以這秀外二字顯然不切實際,郝風樓只好道:“我猜的。”
陸夫人只是莞爾一笑,似乎想進入正題了,幽幽地嘆了口氣。
郝風樓道:“夫人何故嘆息?”
陸夫人道:“本夫人煩心啊,女兒的事要煩,家裡的事也要煩。”
郝風樓笑道:“夫人這是自擾,府裡的人都羨慕夫人,都說夫人好福氣。”
陸夫人笑吟吟地道:“冷暖自知,不說別的,就說老爺吧,他近來也是諸事不順,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