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卻是撫案,一臉陰沉之色,那眼眸之中,殺機騰騰,並沒有因為楊士奇的告饒,而減輕分毫。
朱棣淡淡道:“河南那邊,要辦一批人,責令都察院加派分巡御使,立即赴河南。”
楊士奇道:“微臣遵旨。”
朱棣卻長吐一口氣,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
他的出奇舉動,實在教人詫異,其實說起來,河南的賑災,還算是勉力,其實也沒什麼亂子,死人是在所難免,有疫情也是常有的事,無論怎麼看,都沒必要龍顏震怒。
可是深知內情的人,如那解縉,如那楊榮和楊士奇卻是深知這裡頭的蹊蹺。所以楊士奇一句話都不敢辯駁,更不敢為河南的地方官吏說話,理由很簡單,陛下現在是一肚子火,沒處發洩,這股子火氣,怕是來自於交趾,偏偏不能當著面發出來,畢竟交趾那邊,屢屢大捷可是明擺著的,一旦震怒,不免讓人疑心交趾的事態已經惡化,所以為了敲打‘欺上瞞下的地方官吏’,河南的地方官員運氣不好,只好來背這個黑鍋。
朱棣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一些,隨即舒了口氣,語氣平和起來:“廣西逃戶的事,朕這幾日,看了各方面的奏書,說起來,此事實是駭人聽聞,近十萬在冊百姓逃去諒山,以至廣西人煙稀少,田地荒蕪,這件事,已經有了眉目,說到底,還是廣西的官吏平時怠政的緣故,官不恤民,才會有今日。”
在座的眾人,俱都挺直了身子,等候朱棣對此事的最後定性,其實早有人覺得這件事可以做文章,只是可惜,這文章做到一半,卻被解縉制止,如今陛下難得提起,自然都想洗耳恭聽,看看陛下的看法。
朱棣又道:“眼下十萬之眾,俱都去了諒山,諒山的郝政父子,也是叫苦不迭啊,他們上書痛陳流民對諒山的侵害,一肚子的委屈。其實他們的難處,朕是能體諒的,一縣之地,突然跑去了這麼多的流民,即便是桂林、交州這樣的省府,只怕也是吃不消,更遑論是小小諒山?諒山那地方,朕去過,土地貧瘠,百姓困苦,如此一來,豈不是雪上加霜?所以朕才說,這是真正難為了郝家父子,受此無妄之災,一邊要緊著造船,一邊要治理封地,還得面對這日漸增多的流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換做是誰,也得大倒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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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聖旨嘉獎
朱棣說的聲情並茂,頗有感同身受之態,至少在他的理解裡確實如此,突然多了十幾萬流民,還湧入一個縣城,換做是誰都受不了啊,難怪郝家那邊來哭訴,換做是誰也受不了,不是?
其他人聽著目瞪口呆,合著這姓郝的收留逃戶,現在看來反倒成了委屈,這又是什麼道理?
不過任何事都是一體兩面,而偏偏朱棣接受了郝家的視角來看問題罷了,而且郝家這邊也確實有他的道理,只要信了他們的鬼話,還真覺得人家是承受著不能承受之痛,忍辱負重,一肚子的委屈無處申訴。
朱棣話鋒一轉,逐而道:“可是朕必須得讓他們委屈,廣西和交趾那邊不是很太平啊,朝廷沒有必要為此大動干戈,既是如此,那麼只能委屈郝家了。天大的委屈,他們也得受著,朕看了解愛卿的票擬,擬得很好嘛,此事非要從長計議不可,多事之秋就不要再招惹是非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
聽到可是二字,許多人心裡哆嗦了一下,那解縉雙眉微揚,便曉得接下來似乎會有不太好的事發生。因為票是他擬的,擬了票,陛下畫個圈圈恩准了就是,現在陛下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