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一隊隊的官兵散開,竟是對這桂河府瞭若指掌,片刻功夫,便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捕了。
這桂河府距離王都並不算遠,而在這裡,卻有一個家族,那裡泰,便出自於這裡,裡泰家族家大業大,一直都是桂河府的豪強,再加上裡泰的姐姐是王后,地位更加顯赫,可是今日,卻是遭殃了。
凡是牽涉到的族人,俱都拿了出來,多達數百,那桂河府上下震動,用不了多久,整個暹羅亦是震動,話說這位郝大人也真夠狠的,雖然在暹羅採取的還是懷柔政策,對吾泰這些降臣也說得過去,可是對王族和裡泰這些人,卻是狠辣無比,城中偶爾傳出火銃的啪啪作響,多半是有人負隅頑抗,而明軍毫不猶豫的動手殺人了。
郝風樓此舉,實在是駭了人一跳,又不免添了一些談資。
只是郝風樓來這兒,無非就是無事生非而已,眼下暹羅的大局已定,真正的鬥爭,理應是在朝堂了。
其實相比於廟堂,這暹羅雖然也是風風雨雨,卻是簡單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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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奏報連同一個人頭飛馬送到了京師。
其實這段時間,內閣和六部也是焦頭爛額。
大明已經宣戰,既是宣戰,自是要打了,但凡只要發了討伐的檄文,那麼打和不打的問題就必須擱置,因為爭論沒有意義,現在朝廷的面子最是要緊,無論如何,也得把暹羅的事解決下來。
如今是在明初,大明國威日盛,可謂每戰必勝,無論是對交趾,對漠北用兵,幾乎都不曾吃過虧,這一次暹羅,必定也是如此。
可天子倒是痛快,宣戰是他下的旨意,可是具體的事務,卻還是要下頭來辦。
各部堂本來關係還算不錯,只是最近有些緊張,兵部這兒責任最重,一旦出師不利,你這翫忽職守之責是逃不掉的,因此兵部這兒,眼下每日在琢磨從各處調撥錢糧和兵馬,準備開赴交趾,隨時動兵,交趾各衛的兵馬不過四五萬,固守有餘而進取不足,朝廷若是不調派個十萬軍馬,根本連拿下真臘的本錢都沒有,只是精兵倒是有,可是要徵調人馬,終究還是逃不過一個錢字,沒錢沒糧,有個什麼用?兵部這兒現在是每天在核算此事,每日和戶部扯皮,卻又每天破口大罵那諒山姓郝的鄉巴佬,這一對父子也算是奇葩了,天天吹噓,說什麼必定要蕩寇千里,朝廷等待捷報,嚇,就交趾那點兒斤兩,要等這捷報來,還不知要多少年呢,牛他們是吹了,導致天子信心滿滿,於是頒佈檄文,後來細細一琢磨,不靠譜啊,不成,這姓郝的未必指望的上,還是得朝廷來,說是朝廷來,可是宮中旨意一下,最後還不是兵部倒黴。
於是調兵遣將,接著那兵部的侍郎便成了戶部的常客,頗有點兒像是駐京官員一樣,人家壓根就不去兵部點卯了,每天時辰一到,就直接去戶部,一句話,銀子有沒有。
戶部自夏元吉獲罪,如今新上來的戶部尚書古樸本就是戶部侍郎,倒也熟稔部務,可越是熟稔,就越是曉得戶部的情況,庫裡其實也不是沒有銀子,只不過呢,捉襟見肘,銀子給了你,別人就得來討債了,不能厚此薄彼,這兵伐之事,當然是頭等重要,戶部也不是不盡力協辦,可是絕不能讓你要的太輕易,否則你以為戶部是開金山的?
戶部其實也曉得兵部的難處,曉得對方也是不易,可是被兵部纏的狠了,便不由想罵人,想來想去,最後該罵的,似乎還是諒山那一對活寶父子,不是他們煽風點火,有這麼一檔子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