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風樓苦笑,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跳進了坑裡。
十天啊,要說服一個將軍投降,人家和你無親無故,憑什麼聽你的?
可是換句話來說,靖難之役固然是危機重重,可是燕王能不能做皇帝,渡江最是關鍵,不渡江,燕軍就是流寇,渡了江,頓時便可泥腿子變成金龍。可以說,這是一件天大的功勞,現在想來,郝風樓都覺得自己的小心肝在撲通撲通的直跳,本少爺這莫非是要建立豐功偉績了?
不過眼下高興得實在太早,雖然知道歷史上鎮江的守將會投降,可是天知道是怎麼個投降法,說不定人家不降了呢,那本少爺豈不是成了叛賊。
郝風樓很糾結,痛並快樂著。
他決定把事情問得更清楚一些,一番追問,才知道凌雪固然武功不錯,也暗中刺殺了一個對朝廷忠心耿耿的武官,並且在外放出了流言,說是陸家老爺必反,想要藉由朝廷之手,將陸家老爺子逼反,可除此之外,再無建樹。
郝風樓欲哭無淚,不專業啊姐姐,這點小手法想要逼反一個守將,或者讓朝廷懷疑陸都督,人家也不是傻子,怎麼會上你的當。
郝風樓沉吟道:“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凌雪也知道自己這點兒小腳貓功夫有點拿不出手,眼下是病急亂投醫,管他是獸醫還是庸醫,試一試總沒有錯。
郝風樓道:“再放出流言出去,就說陸都督乃朝廷大大的忠臣,為朝廷鎮守鎮江,勞苦功高,還常常對家裡人說,當今皇帝聖明,他要粉身碎骨,剁了小j……那句話就算了,總而言之,他陸都督,乃是大大的忠臣。”
凌雪疑惑道:“這樣有效?”
郝風樓苦笑:“還有十天時間,最好有效。”
凌雪也吁了口氣,似乎在為此事發愁,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道:“哦,是了,你就是那個郝風樓,那個松江府的郝風樓?”
郝風樓覺得很悲劇,姐,你是細作啊,是深海啊,你怎麼如此後知後覺,方才告訴你我是郝風樓,是松江府來的,你現在才反應過來,你要專業一點啊。
凌雪接下來道:“你的花柳病好了沒有?”
郝風樓徹底的服了,五體投地,兩腿一軟,一頭栽倒在地。
凌雪嚇了一跳,連忙手足無措的扶他。
小心翼翼看郝風樓額頭,發現郝風樓的額頭摔破了一個小口子,不由道:“見血了,疼嗎?”
郝風樓咬牙切齒,道:“疼。”然後不由失聲笑起來。
凌雪道:“你笑什麼?”
郝風樓輕輕揩了點血絲在指尖,下巴微抬,仰角四十五度,眼角微微模糊,泛著銀光,動情的道:“雖然很疼,可是我為燕王流過血,我為靖難立過功,念及於此,我的心情便久久不能平復,你看,我指尖上的血便是明證。凌雪姐姐,將來燕王南渡之時,你面見燕王殿下,一定要告訴他,在他春風得意的背後有一個身心健康的大好青年曾經為他流血流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第十四章:先下手為強
接下來幾天,郝風樓振奮精神,彷彿人生一下子有了目標,他不是個官迷,不過想到燕王渡江之後,自己忍辱負重,流血流汗,立下這偌大的功勞,將來肯定是少不了建功封侯,到了那時,被爹孃掃地出門算什麼,本少爺吃香喝辣。
錦衣衛那邊並沒有什麼舉動,一方面洪武年間就已經裁撤了錦衣衛,所以郝風樓料定這是他們擅自舉動,這些人未必想事情公諸於眾。畢竟陸忠就是錦衣衛,當今皇帝自稱仁義,可是現在陸家裡頭佈置了錦衣衛,此事一旦張揚出去,肯定要引起天下譁然。
所以郝風樓暫時還是安全的,他依舊去陸小姐那兒上課,依舊還是用故事去啟迪陸小姐,只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