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的只是無盡的疑惑與不解。平淡的、清冷的,彷彿這不是他的國家,彷彿他在乎的也只是代國為什麼要亡了,而不是代國就要亡了。
小高的聲音陡的尖利起來:“皇上,您忘了密報的事?若是有一天代國腹背受敵,想不亡也難啊。”
小高一人尖利至顫抖的聲音盤旋在奉正樓上,久久不散。
“我該回寢殿了。”鄭德殷走過小高身旁,手指垂下,顏色幾乎要與白衣連成一片。
黑暗裡又走出一個內侍,問:“那小高如何處置?”
鄭德殷看看小高,說:“先讓他跪一夜。”
說罷,便走了。
黑暗裡,無數身影也隨他走了。
這小小的奉正樓裡到底藏了幾個人?
小高瑟瑟的身影在夜色裡顫抖。
作者有話要說:
☆、朱字街上
從朱字橋下來,小鬱跟著林懷琛慢慢走在朱字街上。身旁有一對對男女走過,他們形狀親暱,毫不避畏。
“阿琛,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我們中原的七夕。”
“七夕?”
“就是你們南疆過的春、秋禊,一個…嗯…情人的節日。”
“我從來沒有過過呢。”
“那當然,因為你以前沒有情郎,又沒有姐妹陪你過。一個人走在這街上,難免要被歸為異類。不過,以後你年年都有得過了……”
“為什麼啊?”有人明知故問。
“因為……有我啊……”
“啊呀呀,林將軍好厚的臉皮啊……”
雲般的烏髮懶懶地堆綰在小鬱的腦後,她一身紅衣,襯得肌膚勝雪。她攥住林懷琛月白的袍子不放,惹得林懷琛飛紅了臉。
不時有路人回顧這樣一對美極的璧人。
滿街的纖腰楚楚、珠翠輝輝,但任是哪一個婀娜女子也比不上那紅衣小鬱的三分笑顏。
有一旁的女子們竊竊私語,道:“那莫不是林懷琛將軍?真是貌比潘安。若是、若是我能結識這樣的情郎,我真是死也甘願……”
她話還未完,另一個女子便道:“你瞧瞧林將軍身邊的姑娘那真是傾國傾城啊……你聽說沒有,就是林將軍回來的那一天,就是這個女子,她當街飛撲到林將軍懷裡,真是好不害臊……”
“聽說皇上也在他們身邊呢。那女子竟不知避嫌。果然是南疆女子,與我們中原閨秀就是不一樣呵……”說話的人言語中多有鄙薄。
小鬱卻管不了這麼多。
她的心太小,只容得下一人。心被佔滿了,眼裡也只容得下那一人。這世上熙熙攘攘的千千萬萬人於她都是塵土,又何必在乎別人說什麼?
她用小指勾勾他:“阿琛,七月十四是秋禊。你跟我回南疆好不好?”
林懷琛放緩了腳步,任她勾住小指:“嗯,這個麼……秋禊那日我也有事,恐怕不能陪你回南疆。”
小鬱甩甩衣袖,說:“你能有什麼事?你剛從戰場回來呢!那小皇帝再狠,總不會讓你再去打一仗吧?”
林懷琛穿著一身月白的長衫,烏髮劍眉,對著小鬱,卻是異樣溫柔。
“一切戰事,也總抵不過兩個原因,一是掠奪疆土,二是保家衛國。現下代國的境況,不說掠奪疆土,縱是保家衛國也需拼盡全力。時下政局不穩,正是臣子們該出力的時候啊。”
小鬱看著林懷琛,咬咬唇。
“可是……”
“什麼?”林懷琛笑著。
“可是臣子們就不是人啦?去年我在陪都裡,承平帝,就是今天的那個白衣皇帝,他選秀的聲勢可大了。那麼多的官家小姐,他居然沒選出一個皇后來!你們才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