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明為菲薄實為自得的言語後,倒還真被明汐那最後一句勾起了興致,“那你可猜到人選?”
見榮俊面色沒變化,心情也還不錯的樣子,明汐臉上顯出幾分遲疑,期期艾艾地望了榮俊一眼,垂下了首,“臣妾素來愚笨,哪裡猜得到人家的心思。紫茹這話,臣妾原本是不信的。可上回回納蘭府,臣妾無意提了一句,母親竟然變了臉色。臣妾再問,母親竟是不高興的樣子。臣妾驚嚇後才知道,此事只怕是真的。可母親好像護著那人,怎麼都不肯說。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母親怎會護著別家的女兒?臣妾又細細回憶了往日那些事兒,臣妾也算同司馬陵自幼相識,還真沒見他對哪個女子給過好臉。也沒聽過旁人提過他同哪個女子有牽扯——”說到此處,明汐驀地停住口,失態般的抬首起來,臉色露出一絲好像乍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驚惶猶疑。
榮俊心底輕笑,很是配合地溫和想問,“愛妃又怎了?臉色怎這般難看?”
他倒想看看,除了明思,還有哪個女人能讓她這般處心積慮的嫉恨算計。難道是她其他那兩個妹妹?之前回府時得罪了她?
連納蘭三夫人都要保庇隱瞞的女子,除了納蘭府的小姐還能有其他身份麼?
口口聲聲血緣親人姐妹情深,可這話中藏著的心思確是真真惡毒,連自個兒母親也拖下了水…
先還覺著看好笑,存了幾分看明汐賣弄表演的心思,可此刻想到明汐竟然寡情涼薄至此,榮俊心裡湧起了一陣厭惡。唇邊笑意也淡冷了幾分。
明汐的話正到了要緊關頭,心裡只想著如何表現得無辜自然些不讓榮俊察覺自己刻意。故而在榮俊問話後。她便受驚般的驚惶低了頭,“臣妾…臣妾”
榮俊今日已對明汐生了兩次厭惡,早前那回忍下了,可這回是真不耐煩了。鬆開攬在明汐腰間的手,“不想說就別說了,歇著吧。”說完就趁勢要起。
“殿下!”明汐一心慌,趕緊揚臉拉住榮俊的衣袖,“殿下。臣妾不是想對殿下有所隱瞞,而是——而是想起了當年在北將軍府時,秋老夫人曾在六妹妹房中搜出了司馬陵的手爐”
榮俊驀然一怔,下一刻目光便冷凝起來。不置一詞的微噓了噓眼後,唇角現出一抹讓明汐有些脊背發冷的半笑不笑,“愛妃既是自認愚鈍,那孤就提點愛妃一句——既然都是些舊事,愛妃還是忘了的好!有些心思不該起就歇著!少亂想些心思,愛妃的好日子興許還能長久些!”
榮俊臉上突如其來的變色讓明汐驀地呆住,一雙鳳眼驚愣睜大,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就那樣呆愣的望著榮俊僵住了身體。
榮俊冷冷一笑,甩袖揚長而去。
看著手中的袖子重重扯落,明汐張嘴欲喊,可榮俊步伐極快,轉眼便繞過了屏風,身影不見。明汐滯了片刻,跌坐在床。不明白自己為何一剎就從雲端跌落塵土,更不明白榮俊何以那般快的就變了臉?
片刻後,輕輕的腳步聲走了進來,靈香走進了屏風,低聲試探著探首出聲,“娘娘——?”
明汐緩緩抬起一張有些灰敗色的臉,語聲沉沉,“你聽見了?”
靈香一愣。趕緊搖首否認,“奴婢什麼也沒聽——”
“少在本宮面前做戲!”明汐猛地打斷她,鳳眸寒光鷹利,“本宮什麼樣的奴才沒見過?你們這些奴才的行徑本宮清楚得很——你敢說你方才沒在外間聽動靜?敢說半字謊言,本宮即刻就扒了你的皮!”
明汐說到最後已是字字冰寒,靈香身形一顫。“噗通”一聲重重跪下磕頭顫聲,“請娘娘恕罪!奴婢不是存心的,奴婢只是想著萬一主子要傳喚,若離得遠了只怕誤了差事。奴婢並無其他心思,娘娘明鑑啊!”
明汐冷眼看著靈香抖如篩糠的脊背,半響後,“想本宮恕罪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