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北面又來了一支騎兵,約三百餘人,為首之人正是高俅,高俅是在接到李延慶的留信後急急趕來,他老於世故,對京城情況極為熟悉,一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而且他也懷疑童貫的真正動機,童貫無利不起早,他是想借此事把手伸進自己的地盤,這也是高俅絕不能容忍。
高俅一陣風似地疾奔而至,對費弘厲聲喝道:“京畿重地,豈能容你撒野,給我立刻撤軍回蔡州,聽候處置!”
高俅目前是樞密使兼相國,相當於國防部長,手握軍隊大權,位高權重,他的到來使費弘立刻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如果說李元慶是京兆府尹,還管不了蔡州的事情,那高俅則有權直接撤了費弘之職。
費弘不敢不從,只得躬身道:“卑職遵令!”
他心中無奈,便暗暗嘆息一聲,對士兵喝令道:“撤退!”
他率領一千多士兵迅速向南撤退,很快便走得乾乾淨淨,這時,高俅上前對李延慶和曹晟道:“這是童貫在背後指使,明天我會在官家面前彈劾他越權,請兩位放心,一定會給你們一個說法。”
高俅藉此機會進一步加深和李延慶及曹家的關係,曹晟連忙道:“這麼晚太尉還趕來替曹家出頭,今天解憂之恩,曹家自會銘記於心。”
李延慶心中卻微微嘆息,高俅雖是一片好心,但他親自跑來施壓恐怕正中童貫下懷,事情反而變複雜了,但這個人情李延慶卻不能迴避,他也連忙感謝高俅的仗義出手。
高俅笑著擺擺手,“小事一樁,不用記在心上。”
這時,曹選走過笑問道:“延慶,船隊可以繼續南下嗎?”
李延慶連忙給老丈人行禮問候,但不等李延慶回答,高俅便笑道:“船隊可以繼續南下,曹公放心,費弘不敢再鬧事了。”
曹晟低聲問李延慶,“費弘會不會在半路上繼續攔截?”
李延慶搖了搖頭,“童貫目的已經達到,再攔截也沒有意義了,船隊可以繼續南下,不會再有問題了。”
曹晟吃了一驚,“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目的已經達到?”
李延慶苦笑一聲,“你明天就知道了。”
曹選隨即派人去城內把族人和船伕都找回來,船隊繼續連夜出發,李延慶則和高俅及曹晟返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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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趙佶和往常一樣喝了一碗燕窩粥,又吃了兩塊點心,他白綢巾輕輕擦拭一下嘴角,放下綢巾才淡淡道:“說吧!什麼事?”
趙佶是在問站在旁邊的李彥,李彥雖然在內庫上手腳不乾淨被趙佶冷落了好幾年,但從今年開始,他重新得到了趙佶的器重,成為御書房的執筆宦官,替趙佶批閱奏摺,權勢又漸漸起來。
李彥小心翼翼取出一份奏摺,呈給趙佶,“這是童太尉一早送來的奏摺,彈劾高太尉以權濟私,藐視聖意。”
趙佶笑了笑,這必然是童貫抓到了高俅的把柄,這兩人鬥來鬥去,已經成了生死冤家,趙佶接過奏摺看了看,是發生在昨天下午的時間,蔡州廂軍指揮使費弘訓練士兵時,在汴河上查獲一支民船隊,居然是寶妍齋的船隊,而且是在替曹家向南方搬運財物,這嚴重違反了兵部的民船徵集令和知政堂年初頒佈的百官南遷禁令,費弘當即扣下這支船隊,卻引來曹駙馬、李延慶和高俅的連續施壓,逼迫費弘不得不退卻。
趙佶將奏摺看了兩遍,便立刻明白了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寶妍齋的船隊固然是替曹家運送財物不假,但費弘率軍攔截船隊也未必是巧合。
李彥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儘管他低著頭,沒有看趙佶的任何表情,但他心中卻如明鏡一樣。
這件事李彥得了童貫五萬兩銀子的好處,自然會替童貫說話,但怎麼說話卻很有技巧,最關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