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坤答應了一聲:“哦。”司徒英便攙著他順著陸可馨剛才走的方向,徑直回莊去了。
李元坤屁股上有傷,自然不像陸可馨走的那般快,還未到山莊,便有兩個門人迎了過來,行過禮,替司徒英攙扶著李元坤,在司徒英身後走著。
進了山莊正門,是一座假山、花木、水閣、石橋交錯的前院,品劍山莊陸家雖以劍法在江湖上成名,但幾代人也都喜好文墨詩畫,是以山莊中的佈置也頗具詩意。從前院穿過一道青石拱門,再往裡走,便是正廳了。
這時正廳的大門敞著,廳堂正上“修緣普善”四個大字老遠就能看到。正廳的太師椅上,正坐著一男子閉目養神,便是陸鵬。陸鵬鬢已微白,但臉色卻非常紅潤,眉宇間的那股英氣也是絲毫未減。陸可馨這時在陸鵬身後站著,神情甚是歡喜,但看了李元坤,高興勁就收回去了許多。
司徒英向兩個門人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一併退了下去,司徒英扶著李元坤向廳內走去,兩人正要向陸鵬行李,陸可馨說道:“爹爹,他們兩個回來啦。”
陸鵬“嗯”了一聲。
司徒英與李元坤也都是急忙近前一步,彎身行李:“師傅好!”李元坤礙於屁股著實疼痛,一時沒站穩,微微晃了一下。
陸鵬的目光是何等敏銳,這一晃自然是被他看得仔細。陸鵬慢慢的說道:“元坤,你受傷了?如何傷的?”陸鵬的話音不急不躁,但有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李元坤聽師傅這麼一問,之前和司徒英商量好的話,也都忘在腦後了,一時語塞。司徒英反應機敏,又深鞠了一躬道:“啟稟師傅,都是弟子不好,今日我與師弟比劍,出手失了分寸,錯傷了師弟,還望師傅責罰。”
李元坤聽到司徒英這麼說,心中是非常感動,也急忙道:“師傅,弟子只是些許皮外傷,有個三五日便好,此事怪不得師兄,是弟子平日裡學藝不精,今日受傷實屬應得,正好藉此長個記性,弟子日後定當勤奮練功不負師父教會。”李元坤這話是向著陸鵬說的,但“實屬應得”卻是說給陸可馨聽的。說罷又偷偷看了陸可馨一眼。
陸鵬道:“你們兩個先坐下吧。”
兩人答道:“謝師傅。”
說罷,司徒英扶著李元坤在正廳側邊的位置坐下,然後自己又坐在了李元坤旁邊。
陸鵬又道:“你入門時間比你師兄少了幾年,你的招式、內力不及他也是自然。可還有一樣東西你不及他,你可知麼?”
李元坤離站起身,問道:“還望師傅明示。”
陸鵬走到了李元坤面前,拍了拍李元坤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後又道:“天性使然,這也怪不得你,你性情浮動,不及你師兄沉穩縝密,多慮卻不果敢,不及你師兄性情剛毅。這都是習武之人的大忌。若是遇上真正的高手,你師兄可保坦然相對,但你在心神上怕就先輸掉了三分。這話你日後要牢牢記住。”
李元坤聽師父說的句句在理,腦門上已沁出了汗珠,忙道:“多謝師父指點。”
陸鵬又轉身看了看司徒英和陸可馨,略微一笑,道:“你們三人性情歲各不相同,但平日裡相互愛護,這也了了我的一大莊心事。五日後就是馨兒的十六週歲生日,本來想讓你們兩個一同去紹興府置辦些貨物,既然元坤受了傷,就留在莊上吧。英兒你就自己去操辦,也算是對你傷了青兒的懲戒。明晨我給你列個單子,照單子採辦便好,務必速去速回。馨兒生日那天我有件大事要告訴你們。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兩個吃飯去吧。”
話畢,陸鵬的紅潤的面孔上似多了幾分喜悅,轉身便要往後堂走去,司徒英、李元坤也都起身行禮。陸可馨兩步追了上去,問道:“爹爹,是什麼大事啊?你先告訴我嘛。”
陸鵬用手點著陸可馨的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