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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慕千塵惡狠狠地瞪著他磨牙，而後，倏地垂下腦袋，軟趴趴的道：&ldo;我把師傅為我抄的春…不，是書卷，很粗暴地扔在地上。&rdo;

阮淳兒目瞪口呆又不失恭敬：&ldo;就、就這樣？&rdo;

慕千塵點頭。

阮淳兒臉都僵了，&ldo;這，這，大人也忒小氣了吧，以前那二十多位教書先生不知道被殿下整得多慘吶。&rdo;

&ldo;閉嘴！&rdo;慕千塵凝聲冷斥：&ldo;那些個凡夫俗子，怎麼能跟師傅比。&rdo;

&ldo;是、是，不能比，不能比。&rdo;

阮淳兒不住地點頭，眼珠子突然機靈一轉，似是有了主意，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悄悄地說與他聽。

慕千塵聽著連連點頭，悠哉的東瞄西瞟，一抬眸，陡然瞧見一條棍棒粗的青竹蛇盤在芭蕉葉上昂首吐信，蠢蠢欲動，登時嚇得面無血色，雙腿不住地打顫，&ldo;啊&rdo;的大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跳竄出去。

&ldo;有蛇，有蛇，救命，救命啊。&rdo;

慕千塵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蛇，一見到那物，便是頭皮發麻，手腳都不聽使喚了，一屁股癱在地上，動也動不了了，驚恐的瞪大雙眼，額上冷汗涔涔，面色如同死灰。

草叢裡的青蛙受了驚嚇，一個亂竄，跳進他袖袍，順著手臂一個勁兒地往裡鑽，陡然一種光滑溜溜地冰涼軟物在身子各處遊走亂竄，慕千塵的臉色已然僵硬慘白，嘴角抽搐著，翕動著，卻是吐不出一個字兒來。

&ldo;千塵！&rdo;

有人在叫他，好好聽的聲音，是師傅麼？

慕千塵顫微微地轉動眼珠子，陡然瞧見風青桐，&ldo;騰&rdo;地翻身站起，一頭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失聲大喊：&ldo;師傅救我，師傅救我，有蛇，有蛇，好可怕，好可怕。&rdo;

風青桐竟不惱，憑他抱著，淺淺一笑，道：&ldo;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還這般怕蛇。&rdo;眼波微微一轉，瞧見那隻從他領子裡鑽出來的青蛙，淡淡道：&ldo;只不過是隻青蛙而已。&rdo;凝視著，慢慢伸出手去，那物&ldo;呱呱&rdo;叫了兩聲，竟然蹦上去，蹲在他掌心，棲定。

慕千塵怯生生地，一點點地睜開眼，半眯著，模糊糊地瞧見了蛙大爺，咬咬牙，一把抓住，攥在手裡，惡狠狠地道：&ldo;我要將你滿門抄斬。&rdo;

回過頭來，見風青桐轉身走了，笑眯眯地道：&ldo;應該給你加官進爵才對，蛙大爺。&rdo;說罷，擦了擦額頭的汗，抱起冰絃琴，兔子似的竄上前，蹦蹦噠噠地跟在他身後。

阮淳兒一臉木然，訥訥道：&ldo;殿下裝得可真像，奴才都還沒去抓蛇，殿下也能嚇成這樣，真是絕了。&rdo;臉色突然一僵，只覺脖子後方冷嗖嗖的，寒氣逼人，顫微微地偏過頭去，斜眼一睨，瞧見那條青竹蛇半截身子都吊了下來，臉孔驟然扭曲，驚聲尖叫：&ldo;蛇，蛇，救命，救命啊。&rdo;

書齋內。

風青桐與慕千塵席地而坐，靜默無言。

取黑鳶尾、冰燈玉露、蟾蜍百合各一株，加之春雨一碗、秋露百滴、冬霜少許以小火熬上半日，便成一壺清淺濃香的&ldo;寒玉&rdo;。

寄奴焚了香，恭恭敬敬地為慕千塵與風青桐斟好茶，悄然退去。迴廊那頭，阮淳兒氣喘不迭的奔過來，寄奴遠遠瞧見了，冷冷一哼，逕自走了。

慕千塵執盞淺啜，暗香盈齒，幽然入喉，如春雪消融，散入心脾，沁透；這&ldo;寒玉&rdo;，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