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舂陵侯劉敞之子劉祉。
如今劉敞早已去世,舂陵這一支劉姓宗族的宗主便由劉祉繼承,劉玄封王的時候,將劉祉封為定陶王。
劉祉跪在劉玄身前,緊緊抓著劉玄的衣袖,泣不成聲。
一個國家覆滅了,曾經,那是他們的理想,他們的抱負,他們的一切驕傲和自豪。
“恭,拜見……”聲音小小的,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是好,尾隨嚴本的另一位青年謙恭有禮的樣子引起我的注意。
那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公子,劍眉朗目,溫爾雅,有那麼一刻,我望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孔失神。
他有劉秀的味道,一舉手一投足都能讓我的腦海裡不自覺的想起那個思念已久的影子,然後引起一陣陣的心痛。
“陛下!”嚴本輕聲道,“定陶王與劉侍此次來是……”
“劉侍?”劉玄那雙死魚般的雙眼終於移動了,緩緩將目光投射向那位年輕公子,後者在他咄咄逼人的注視下垂了下頭。“劉恭,你現在可是皇兄呢。哈哈……好歹也該封王吧,怎麼才是個小小的侍呢?”
劉玄的笑聲怪磔刺耳,那個叫“劉恭”的年輕人面色微變,遭受如此侮辱後,仍極力保持自身儀態鎮定。我對他的好感頓時大增,這份從容自若的姿態愈發與劉秀相仿,劉玄開始歇斯底里的發瘋,拼命找東西亂砸亂丟。
房裡的人倉皇躲避,嚴本等人急忙退出門外,劉恭正也要走,忽然見我一動不動的站在角落,忙道:“夫人還是也迴避一下吧。”
我愣愣的看著他,沒有任何反應,眼看到的只是透過他想象的那抹劉秀殘影。
“啪!”一隻洗筆的陶缸砸在夯土牆上,水珠和粉碎的陶片一起四濺,劉恭“噯”了聲,縮頭拽起我的胳膊,將我一同拖出門去。
“回來——你給我回來——”發洩的劉玄看到我要跑,竟發狠追了上來。
我對他的神經質厭煩到忍無可忍,隱忍多日的憤怒終於爆發,右手提起裙裾,左手掌心反抓劉恭胳膊,掌心借力一撐,旋身一記雙飛向後連踹,右腳踹劉玄的胸口,跟著左腳腳背踢他的左側臉頰。
他正向我衝過來,怎麼也料不到我會猝然起腳,這兩下捱得不僅結實,且還是自動送上門來的。我起腳太快,以至於旁人根本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劉玄龐大的身軀已斜飛了出去,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轟然撞在夯土牆上。
牆粉簌簌落下,蒙了他滿頭滿身,我恨道:“你再發癲,我廢了你!”
嚴本急忙命人上去探視,鑑於我剛才的兇悍,他想怒又不敢太直接:“身為陛下的侍妾,如何敢……”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他的侍妾?”我的怒氣噴發,一發不可收拾,管你天皇老子,我照揍不誤。而且,劉祉在場,我有恃無恐。
果然,嚴本正欲命手下將我拿下之際,劉祉突然指著我,驚訝得舌頭打結,一臉驚惶:“你……你怎麼……怎麼在這?”
我擺出架勢,正欲將嚴本的手下全部放倒,劉祉急忙喊了聲:“且住!”喝令那些人退下,“不得放肆無禮。”邊說邊急匆匆的推開那些人,衝到我面前,雙手作揖,“陰夫人,果真是你。”
我想了想,還禮謙讓:“巨伯君客氣了。”
劉祉激動的回頭,對周遭的人介紹道:“這……這是洛陽……”
他大概不知道怎麼當著劉玄的面提另一位漢帝,我微微一笑,將散亂的鬢髮攏了攏,眼神凌厲的瞟向嚴本:“妾乃劉秀之妻陰麗華!”
嚴本駭然失色,抽氣聲在陋室響起一片。
“陰麗華……”劉恭喃喃自語,我側身,斂衽緩緩向他行了一禮,他忙回禮,雖然神色亦有驚訝,卻並不像其他人那般呆若木雞。
劉玄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