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堅之地。
吳漢率軍先後攻下宛城、涅陽、酈國、穰縣,皆是屠城洗劫。無辜百姓被捲入戰火,大軍開拔之處,屍橫遍野。戰火在整個南陽郡迅速燃燒蔓延,眾鄉親從郡北逃往郡南,甚至淯陽的許多百姓見機不妙,為避免城破後慘遭軍隊屠城,紛紛攜帶家眷逃向南邊。
一時間,新野湧入大批難民,甚至大多數人認為新野有陰貴人孃家在,好歹吳漢會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著就算進入了新野範圍,也不會像其他地方那樣血洗屠城。事實上不僅是旁人這般認為,連我心裡也這麼想的。
不過是接收南陽郡政權而已,用得著採取如此極端的手法,這般罔顧百姓性命,濫殺無辜嗎?
然而陰家畢竟不是慈善機構,即便有些許能力能夠幫到人,卻也不可能一下子不明不白的接收那麼多張吃飯的嘴。陰就在我的威逼下,勉強收容下兩三百人的同時,卻也很坦白告訴我,不可能再這麼無償的充當善人了。
治標尚需治本,這個問題最大的根源出在吳漢身上,最好的辦法就是制止他的暴行。天高皇帝遠,劉秀現在御駕遠在內黃縣,忙著平息戰亂,根本無暇顧及他的老家,已被他心愛的大司馬洗劫一空,他親愛的鄉親們正在惡魔的爪下呻吟悲鳴。
“陰戟——三公子找你!”門廡的小廝直著喉嚨高喊。
我收起長劍,困惑的往前堂去尋陰就,這小子有事向來會主動到門廡來尋我,很少這麼正式的透過下人來找我。
心裡隱隱約約生出一絲異樣,到得堂上,卻見陰就居主席,邊上尚跪坐一人,見我拾階上堂,立即站起身來,稽首行禮:“陰貴……”
我一把托住他的胳膊,沉聲道:“小人只是陰家一名下人,鄧將軍何故行此大禮?”
來者不是旁人,竟是破虜將軍的鄧奉,他一直在外替劉秀四處征戰,即便我去年借住在淯陽他家的時候,也未曾得見他本人。幾年未見,已過而立之年的他兩腮蓄了大把的鬍子,不仔細辨認還真不容易認出他來。
“陰……”
“小人陰戟。”
“呵呵……”鄧奉尷尬的訕笑,“陰老弟……咳咳,輩分亂了,還得尊稱你為一聲叔父,你是長輩,受侄兒一拜,理所應當。”說著,竟當著陰就的面,鄭重其事的跪下。
“使不得,使不得。”我內心忐忑不安,鄧奉多年未回鄉,沒道理這個時候冷不丁的跑了回來,且還不是回淯陽,而是直奔新野。
鄧奉行完禮,直起身,表情痛心疾首的望著我:“臣……奉詔回鄉省親祭祖。”
我眉心一皺。得,又是一個奉詔回家掃墓的,和馮異的情況如出一轍。難道各路戰事就那麼輕鬆,不吃緊麼,居然放任手下大將一個個的回鄉祭祖掃墓?
“叔父是聰明人,侄兒的來意想必叔父心明白。”
我將視線移向陰就,陰就小臉一白,連連衝我擺手:“不是我說的,我絕對沒有告密。”
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忽然對鄧奉問道:“如今鄉鄰受虐,大司馬屠城一事,陛下可也知情?”
鄧奉微微一顫,我留意到他下意識雙拳緊握,骨節泛白:“陛下仁德,若知曉大司馬乾下這等逆行,又豈會坐視不理?”
我心一動,繼續問道:“淯陽現下如何了?”
他的臉色白得嚇人,雙唇抿得緊緊的,額前青筋隱隱跳動。過得片刻,他突然跪下,叩首朗聲:“求陰貴人替南陽蒼生,父老鄉親作主!”
“你這是什麼意思?別說我只是一個下人,即便當真是什麼貴人,也實在尊貴不到哪去,如何與鄉親作主?”
鄧奉倔強道:“如果貴人放任不管,南陽郡會死更多無辜……難道貴人當真鐵石心腸麼?”
明知道是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