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
在宮人們的擁護下,兩人被裹挾著一路跑回了七皇子宮。
託傅庭玉的福,陷入昏迷的褚陵也連帶著一起被擦得個一乾二淨,並換上了久違的新衣裳。
而御醫也很快就趕到了殿內。
先是給被裹成一團的七皇子診斷了一番過後,才虛驚一場地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殿下是嗆了水,不過並無大礙,只要小心彆著涼,喝藥調養幾天便好了。”
殿內的一眾宮人聞言,這才長舒了口氣。
隨後,御醫又在七皇子的示意下替褚陵診起了脈。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神情卻不像先前那般輕鬆,反而眉頭緊鎖。
半晌後,才一臉凝重的開口,“這……倒是有些棘手了。”
“怎麼?”傅庭玉從被子裡探出一張小臉看了過去。
御醫收回了手,摸著自己的山羊鬍須,搖了搖頭,道:“這位公子在落水之前還受到了別的重創,體內積了不少舊傷,情況不妙啊。”
聞言,傅庭玉瞄了眼褚陵那隻已經被包紮起來的手,皺了皺眉,“重創是指?”
御醫點頭,稍稍掀起褚陵沒被繫緊的衣裳,肯定了他的猜想,“應當都是些拳腳之傷。”
只見那被掀起來的衣裳下,大大小小的青紫傷痕,新舊交替的遍佈在瘦弱的身軀之上,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御醫放下衣服,頓了頓,才又繼續道:“這些舊傷先前並沒有得到好的醫治,體內便留滯了淤血,且落水後又受到溼寒,若再不及時醫治,恐怕將會傷及肺腑。”
傅庭玉聽著,神色也逐漸變得複雜了幾分。
先時他也曾聽聞過褚家兩兄弟進宮之事。
只不過因為他此前一直與宸貴妃住在一處,極少被允許出宮,也沒機會去了解這兄弟兩人。
所以如今才知曉,功臣之子竟是此等待遇。
也不知宣德帝是否知道此事,亦或就是其故意放縱所為。
傅庭玉沉默了片刻,才道:“那就勞煩御醫給他盡力醫治了。”
“殿下言重了,臣定當盡力所為。”
御醫起身,又囑咐了一句,“對了,這位公子還有點體虛之象,應是長期飲食不均所致,還需好好調養一番。”
傅庭玉點了點頭,“那依御醫之見,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治好他身上的傷勢呢?”
御醫捋了捋鬍鬚,“以這位公子的傷情來看,若輔以我的針灸之法,快則半月便能痊癒。”
“不過在此期間,定要每日按時服藥調養,飲食之上也要好好注意,多吃些溫補的食物,將養好身子,才不會落下病根。”
傅庭玉的眉心微松,神色聞言也舒展開來,“那就有勞御醫你每日來我宮中為他療傷了。”
御醫的動作一滯,看向了傅庭玉,露出了和在場宮人一樣的詫異神情——
七皇子這話的意思,是他要把人留在自己的宮中?
剛剛沒反應過來,現下才發現,這名少年應當是褚氏兄弟之一。
若按照陛下的意思,宮中眾人應是要把他們當作是隱形人一般對待才是。
可觀七皇子的舉止,似乎並沒有把陛下之意當一回事的樣子。
不過以陛下對七皇子的寵愛來說,想來也不會因此而怪罪他。
在短暫的怔愣過後,御醫很快便想通這點,於是神色如常的應了下來,“是,那臣便先去開藥方了。”
待御醫退下之後,傅庭玉也總算是被允許從床上下來,有空回過頭去看褚陵。
只見這躺在床上的少年蒼白著臉,烏黑的髮梢還溼著披散在枕邊,眉宇間緊緊地皺著。
身上剛換的衣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