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帶到外頭玩去,別在椒房裡吵鬧!”
我垂目不言,輕輕搖晃著懷裡的劉陽。
陽兒困了,眼皮耷拉著,漸漸睡去。
小妹妹啊……
陽兒喜歡小妹妹嗎?
你想要個小妹妹和你作伴嗎?
***
是夜在西宮用膳,我對劉秀提起在長秋宮發生的趣事,劉秀聽後含笑不語。
等洗漱完畢,熄燈上床,劉秀在被擁住了我,嘴唇貼在我的耳邊,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背,柔聲軟語:“等你身子再好些,一定給陽兒添個妹妹……”
第五章 天時懟兮威靈怒 子密
劉秀派來歙持節送馬援回隴右。
據天水影士遞迴訊息,隗囂與馬援交情親厚無間,夜裡同臥,問起建武漢朝之事,馬援給予劉秀的評價極高,稱其才明勇略,非人能敵。引其原話,乃是個開心見誠、無所隱伏之人,闊達恢弘,不拘小節,和高祖略有所同。且經學博覽,政事辯,前世無比。
因為馬援的評價太高,惹得隗囂很不高興,馬援拿劉秀與高祖劉邦作比,竟稱劉邦乃無可無不可的性子,贊劉秀喜好處理政務,動如節度,亦不喜飲酒。隗囂聽了十分不悅,駁斥:“照你這麼說,劉秀豈不反比劉邦更高明瞭?!”
收到線報的當天,我樂不可支。照此情形看來,馬援已徹底被劉秀的人格魅力所擄獲,毋庸置疑。
二月初,劉秀命陰識遷回雒陽任侍一職,我又驚又喜。喜的是能夠重見陰識,驚的是劉秀升了陰識的官,只怕以陰識的處事為人必不肯輕易高就。
果然,陰識回到雒陽,未曾領受侍,卻以家母親擔憂為由請辭歸故里。
誰人不知“我”的老媽鄧氏乃陰識繼母,兩人年紀差得並不太多,鄧氏嫁入陰家時,陰識早過了不分親母繼母的混沌年紀。他待鄧氏有孝心,也不過是在倫理之,實在難以歸入孝感動天的狗血親情戲碼。
雖然明知這是他的一番推詞,但是時下的風氣便是以孝道為人道,孝行乃是衡量一個人的道德品質好壞的重要標準,無論是生母也好,繼母也罷。在倫理上鄧氏的確是陰識的母親,所以他為了母親行孝道盡孝心,無可厚非。
至少劉秀也無法就此指責陰識胡說八道,數次挽留無果,只得允其辭歸新野。
“大哥真的要走麼?”雖然明知不可挽留,我仍是動了情,淚水噙在了眼眶裡,水汪汪的迷糊了眼睛。
“你認為還有留下來的必要麼?”年過三十的陰識,沉穩透出內斂睿智,在外人面前,他甚至將這點光華也剋制得極好。他向來把身邊周遭的事物都看得極淡,不卑不亢,不偏不倚,穩固如山,這樣的兄長,就像一支擎天大柱,能穩穩的撐起一個家,給予家人安寧、幸福。
陰識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漸漸柔和下來,他靜靜的望著我,像是要看進我的靈魂深處,那樣直白且毫不避諱的目光令人心顫,心悸。最後他低嘆一句,張開雙臂,我猶豫了下,終於還是像小時候無數次的那樣,窩進他的懷裡,下巴擱在他的肩頭。
“別走……”
“你愛陛下麼?”
很直白的問題,我卻只能老老實實的點頭。
“我的妹妹啊,因為愛一個男人而甘願屈居掖庭永巷,是否也能因為愛一個男人而放棄思想,放棄抱負呢?”
我沉默,久久不語,眼淚卻止不住的滴落。
知我者,懂我者,莫過於他!
“若想保全陰家,唯二法。其一,你深居簡出,斂藏心性,從此不過問朝政之事,只在掖庭教子……”
我身子情不自禁的微微一顫,這樣的生活和坐牢實在沒什麼區別,只怕以我的心性,過不了兩年,不瘋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