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吃喝玩樂才是她的生活重心,對於夫君是何等樣人,她根本不在乎。
東海王劉彊參與封禪後沒有回到魯國,反而一同回到了京城,他在雒陽待了大半月之後上書要求返回封地,卻被劉秀把奏書退了回去,不予批覆。於是,嫁完兩女兒後,我又替沘陽公主劉丘物色了一位夫婿——竇融的孫子竇勳,打著為劉丘籌措婚禮的藉口,暫時有了挽留東海王的合理理由。
劉秀笑稱我有保媒的癮,老愛替人牽線搭橋,搭配婚姻,而且還忙得不亦樂乎。
“丘兒是劉家的長孫女,把她嫁出去,也許到了明年,我們就能當上曾祖了!這難道不比你帶著數千人馬去爬那勞什子的泰山來得更有意義嗎?”
我知道我的嘮叨很沒實質性的價值,甚至還有點強詞奪理,但我管不住這張嘴,就愛跟他抬槓。
如今他老了,我也上了歲數,年過半百,眼也花了,牙也鬆了,但話卻比平時多多了。幸而劉秀的脾氣沒改,永遠都是溫吞吞、笑眯眯的稟性,無論我嘮嘮叨叨重複念它多少遍,他都始終不會厭煩。
“一會兒擔心自己老得快,一會兒又惦記著要當曾祖,你呀,顧得上哪頭呢?”
我搶白:“這是兩碼事!”
劉秀笑而不語。
停了會兒,我又忍不住唸叨:“阿澄那女子,我瞧著子麗待她也親厚,兩個人一見面就如膠似漆的黏一塊,子麗還求了我很多次,讓我把她撥回太子宮去,也好早定名分。我才不傻呢,他現在貪戀著阿澄才每天往我這宮裡跑,我要把阿澄給了他,我還能天天見到他?”
“你也別把太子說得如此不堪,他可一直是個孝順的孩子!”
“嘁!”我笑啐,“誰還不知道你們男人的心思,假模假樣!子麗現在在盤算什麼我不是不知道,他啊,就想把阿澄的肚子搞大了,然後名正言順的把她從我這裡帶走……唉,劉老兒,我問你,這兩孩子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阿澄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呢?倒是那個她的外甥女賈氏,宗正來報,又有孕了。”
劉秀輕咳一聲,掩飾著尷尬,窘道:“兒子兒媳的事,我這個做公公的如何知曉?你也糊塗了,拿這事來問我。”
我一愣,轉瞬哈哈大笑起來:“你少在我面前裝正經,你那點花花腸子,我早摸得一清二楚了。”
他別開頭,急忙插入其他話題:“我說,陰老夫人,你的腿好些沒?”
“好什麼呀,好不了了!就這麼著吧,還能指望跟年輕時候那樣生龍活虎麼?現在骨頭都硬了,膝蓋疼的時候連腿都抬不起來,更何談抻腿了!”說到這裡,不免又傷感起來,上了年紀才知道年少時的衝動,是多麼的無知與魯莽。
劉秀笑吟吟的挨近我,替我輕輕拿捏小腿肌肉:“一會兒泡泡腳吧,爬岱嶽那麼高的山巔,你也辛苦了。”
我撇了撇嘴:“跟你在一起,哪一天又是不辛苦的?”頓了頓,抬眼看他又愛又憐的眼神,不禁嘴角勾起,莞爾一笑,“可我不後悔,我想如果時光倒轉,讓這四十年重新再來一遍,我還是會選擇和你在一起。”
他忽然一把將我拉進懷裡抱住,用盡全力的抱住我,直到我快被他勒得喘不過氣,大叫:“劉老兒你吃錯藥啦!勒死了我,看還有誰能給你撓背!”
劉秀噗嗤一笑,並不放手,只是力道放鬆了許多。
我和他彼此相依相偎,一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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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明堂、靈臺,辟雍建成,這也算是劉秀這輩子唯一花錢建築的殿宇,卻仍與自身享受無關。
隨著這三處宮殿建成,劉秀的健康狀況開始急遽衰退,可即使如此,他反而比平時更加勤勉辛勞起來。每天天一亮便上朝聽政,直到午才散朝,回來後也不休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