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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趁人不備,我偷偷找來劉能卿,把木牘塞到他手裡:“找機會盡快把這個送出去。”
“這是什麼?”
“嗯……讖緯——赤伏符!”
我故意把話編得玄玄乎乎的,果然劉能卿驚得嘴都合不攏了,半天才訥訥的捧起那塊木牘左右觀望,激動的問:“《赤伏符》!姑娘從何得來?”
我懶得跟他多費唇舌,直接說道:“你找個合適的人儘快送到鄗縣,交到蕭王手,這事最好不要讓咱們的人出面……”
他沉吟片刻,隨即道:“如果是去面見蕭王,倒有一人正合適!”
“誰?”
“蕭王昔日太學時的同窗舍友——彊華!”
我先是一愣,轉而笑道:“果然是個合適人選,他在新豐?”
“原在長安,這陣子城裡打得厲害,聽說死了不少人,彊華逃到新豐,正愁無處可去。”
我點點頭,並沒太往心裡去,只是抿著唇沉吟。劉能卿以為我沒什麼要交代了,便行了禮準備離開,我突然叫住他:“等等!這道《赤伏符》獻於蕭王之時,務必替我轉告一句話。”
“姑娘有什麼話要交代?”
“嗯,就這樣說——昆陽滹沱,符瑞之應。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劉能卿重複了一遍,表示記住了。
我又問:“馮異是否仍停留在洛陽城外麼?”
“馮將軍已被召回鄗縣。”
“那就更妙了!”我拊掌而笑,“彊華獻符之時,一定牢記要當著這位馮將軍面轉述我的話。”
他有點捉摸不透了,好奇道:“姑娘這是何用意?可有玄機?”
我笑而不答,不願多做解釋。
揹負神秘四象星宿緯圖,按照漢人的理解方式,我應該算是個和蔡少公差不多的善於讖緯之術的預言家,再配合當初昆陽龍捲風、滹沱河結冰這些近乎神蹟的天象,想讓人不胡思亂想都難。
我不清楚劉秀會對我胡謅的《赤伏符》信上幾分,但至少這兩次神蹟發生的時候,馮異都曾在場親眼目睹。所以即便到時劉秀不肯全信我的胡編亂造,馮異也必能理解我的一番良苦用心,有他從旁勸諫,不愁劉秀最後不依從眾人意願,尊號稱帝,徹底脫離更始。
我要彊華把我的話帶去,同時也是從側面告訴他我的決定——鄗縣,我不會去,既然已經離了他,那便不會再回去。到目前為止,我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能夠做到坦然接受他和他的另一個老婆,甚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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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始三年六月,彊華從關捎去《赤伏符》。
六月廿二,劉秀在眾將的再三奏請下,終於依從符所指,趁漢朝長安四王內亂之際,在鄗縣以南千秋亭五成陌設立祭壇,舉行登基大典,定國號“漢”,改元建武。
從此以後,在新朝滅亡的國土地上,以“漢”定國號的劉姓皇帝,除劉玄之外,又多了劉盆子、劉秀兩位皇帝。
玄漢皇朝、盆漢皇朝、秀漢皇朝,三漢並立!我忽然有種奇妙的快感,那個存於歷史的東漢皇朝的時代,延續兩千年後的歷史軌道終於被我徹底攪亂了。
命運已然脫軌!回不去了!
究竟是我顛覆了歷史,還是歷史顛覆了我?這個問題就好比到底是雞先生了蛋,還是蛋先孵成雞那麼深奧,我已無心再去探討這種無意義的問題。
反正,木已成舟,這是當初我自己做出的選擇,無論對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