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胎動,然而我直到五個月過去,也沒體會到任何感覺。也許孩子的確在我肚子裡慢慢生長著,活動著,然而我卻像是沒有找對感覺似的,始終感受不到孩子的動靜。
劉秀為此大為焦急,召了太醫們一遍遍的診脈,一遍遍的反覆詢問,太醫們不敢指責我這個當媽的神經粗線條,只能編造種種理由來解釋這等怪異現象,更有甚者,他們居然把這一切歸結於孩子的孝心。
我腹的孩兒,是個聽話的孝子,因為不忍心讓母親受苦,連帶的在胎兒時期便出奇的安穩,從不胡鬧。
太醫們的理由層出不窮,然而最讓我,還有劉秀舒眉的,便只有這一條。
孝順的孩子……
然而再孝順的孩子也始終有調皮的一面,就在三天前的夜裡,在我沉入夢鄉之際,這個淘氣的孩子突然甦醒了,貪玩的叩響了媽媽的肚子,激烈的鬧醒了我。
他似乎在我肚子裡練跆拳道,且一發不可收拾起來。我震驚於這般突如其來的強烈胎動,驚喜與激動隨之襲來,靜謐的黑夜,我坐擁錦被,第一次體會到了即將為人母的異常喜悅,感動得痛哭流涕。
這一哭不打緊,竟而把守在外屋的琥珀給驚醒了,之後沒多久,整座西宮上下,乃至常侍代卬也被驚動。於是三天後,原該身在懷縣的劉秀,赫然出現在了我的床頭。
“別怕!”他摸著我的長髮,柔和的望著我,欣喜之餘難掩滿臉的疲憊,“以後我陪著你,別再哭了……”
“我不是害怕……”我習慣性的依偎進那個熟悉的懷抱,汲取他身上的淡淡香氣。
他伸手觸控我圓滾滾的肚子:“他在動?”
“嗯。”
“在哪?”
“不是一直在動,偶爾……”我握著他的手,輕輕擱在胎動最頻繁的左側,“寶貝,爹爹回來看你羅。來,跟爹爹打個招呼!”
覆在我肌膚之上的那隻大手竟在微微發顫,許是感應到了這種震顫的頻率,隔著一層肚子,腹內倏地頂起一個小包,劉秀嚇得猛然縮手,那個凸起的小包從左上側滑到了左下側,然後突然消失不見。
“這……這是……”他又驚又喜,滿臉震驚。
“是寶寶的小手,也有可能是他的小腳,嗯,也可能是他的小屁屁。總之,是他在跟你打招呼呢。”我打著哈欠,笑眯眯的解釋。
經過三天的適應期,我早已見怪不怪,反倒是劉秀,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的哥倫布一樣,兩眼瞪得極大。
“在哪?”他的兩隻手開始在我肚子上不停的遊走,滿是興奮的問,“他現在在哪?”
我被他撓得癢死了,幾乎笑岔氣:“好癢,別摸了……再過三個月你就能見到他了,到時隨你摸個夠。”
他感嘆一聲,突然張開雙臂抱住了我:“我想這肯定是個兒子。”
“為什麼?難道不能是女兒嗎?”我不能指責他重男輕女,他是生活在公元一世紀的古人,而且還是個皇帝,有這樣的思想無可厚非。
“會是個兒子!”他用下巴蹭著我裸露的肩膀,半長不短的髭鬚扎得我面板又痛又癢,很篤定的回答,“是個聰明孝順的好兒子!”
他側過頭來親吻我的唇瓣,細細的吮吸著。我喘著氣,平復暗潮湧動的情慾,強迫自己重新恢復冷靜:“你想說,有了兒子,我便有了依靠是不是?”
他垂著眼瞼緘默不語。
我摟住他的腰,反抱住他,喑啞著聲說:“可是,這輩子我最想依靠的人,只有你。”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像是撫慰,像是感動,竟半晌再無半句言語。
我靠在他懷裡,享受著他的溫情:“我們會有兒子的,我保證!所以,讓劉英去做他母親的依靠吧,我有你,有兒子,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