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拖到湖邊去。
驚擾過後,群鴨仍在半空盤旋,也有三四隻膽大的敢憩於湖面,卻遊得很遠。以我目測,從岸邊到鴨落的距離,起碼在十丈開外。
劉輔和劉英等不來劉陽,便自己拉弓站在岸邊射箭,不過鑑於年幼膂力有限,力不能達,更別提準頭了。試了十幾次,還是劉輔有些意思,有一箭差點砸一隻呆鴨,箭鏃扎進水裡的同時,也嚇跑了野鴨。
湖面上的野鴨越聚越多,卻也越遊越遠。
“真是笨!”劉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而後發出一聲嗤然冷笑。
“去嘛!去嘛!四哥哥幫我射一隻!”義王使出吃奶的勁想拖他過去。
他低頭,靜靜的瞅著滿頭大汗的妹妹,倏地一本正經的說了四個字:“母后來了!”
“呀!”義王變了臉色,嚇得鬆開手,小手扒拉著自己的頭髮,然後是身上凌亂的衣裙,“娘!娘!快幫我看看,這樣好不好?好不好?”
劉陽吃吃的悶笑,我白了他一眼,將嚇得魂不守舍的義王拉到跟前:“才知道收斂呀,那之前還玩那麼瘋?”
我用手指撥弄著她被汗水浸溼的額髮,然後揮了揮手,邊上立即有宮女和內侍圍了過來,替她散了髮辮,重新梳理。她也不再胡鬧,乖乖的任人擺弄、整裝。
見她驚惶不安的忐忑模樣,好似老鼠見了貓一般,完全沒了剛才的活潑開朗,我心頓時又生起一縷不捨與疼惜。
小機靈鬼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目光與我相觸,似乎猜到我在擔心什麼,不禁又嘴硬起來:“我不是怕母后,我是怕聽她嘮叨。每回她嘮叨都是父皇替我解圍……可是娘你看,現在父皇騎馬去山上狩獵了,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這要是……”
“父皇回來了!”劉陽忽然插了句。
義王啐道:“你又來誆我!”
“真的!父皇回來了!”劉陽直愣愣的目視遠方,伸手一指。
地皮在震動,我從榻上站了起來,撣撫衣褶,斂衽束腰。馬蹄隆隆,很快便到了近處,羽林軍簇擁下的天子正策馬向我奔來。
笑容不由自主的在臉上綻放開來,我緩緩迎向他。
才踏前兩步,我又隨即駐足停下,手心有些黏溼。義王下意識的往我身後躲,我摟著她,將手放在她纖細的肩膀上。
原在玉輅上休憩的郭聖通聞訊款款下車,曼聲笑語的帶著一干僕從迎了上去。劉秀不曾下馬,臨風勒馬而立,身著青色暗花深衣的她站在馬下,仰著頭顱笑看夫君。二人之後,乃是一架獵車,皇太子劉彊年幼,尚不足以馭馬,此番狩獵便隨車同行。
湖邊嬉戲的劉輔見到父親、兄長歸來,早興奮得丟開手的弓箭,飛奔上前。倒是劉英,站在湖邊上有些躑躅,一副不知是進是退的尷尬表情。
劉彊的獵車上掛著許多山雞野鳥,雖然算不上什麼大獵物,但對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而言,能有這樣的收穫倒也確實值得嘉許。他雖然身為皇太子,但心性到底還只有十三歲,偶爾也會露出一些孩子氣。我遠遠的看著劉秀不知和郭聖通說了什麼,一邊說一邊回手朝劉彊指了指。而後郭聖通笑得愈發燦爛,劉彊也頗為自得的將獵車上懸掛的獵物解下,跳下車獻給自己的母親。
“四哥哥!”義王從背後合臂抱著我的腰,探出一顆小腦袋,好奇的問,“太子哥哥好了不起呀,是不是?”
連問兩聲都不見回答,我側過頭,卻發現劉陽正目視前方,眸光炯炯,烏黑的瞳孔似有兩簇火苗在茲茲燃燒。
這樣赤裸直接,且毫不掩飾的眼神實在讓我心悸,我剛想出聲打斷他的愣忡,沒想到他卻突然跨步走了過去。
此時的劉彊,剛剛向母后獻完獵物,正被胞弟劉輔拖拽著來到湖邊。劉輔對著湖心上游弋的野鴨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