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哪怕他是多年未見承襲自己血脈的親生子,哪怕他才從邊關風塵僕僕回京甚至沒有卸下一身厚重的戎裝,哪怕此刻,他正孤獨地承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竊竊私語,以及他並不需要的各種同情嘲諷輕蔑冷漠的目光。

蕭景琰早已習慣並適應父皇對自己的冷淡漠視,也可以對周遭的一切視而不見。在他的想法裡,只要自己問心無愧,何須在意旁人是何態度。因此,他對這種站上幾個時辰不得宣召的情況一向淡然處之。

可是今日,他有些心浮氣躁焦躁不安。

好不容易得到意料之中的“今日無空,改日面聖”的口諭,稍嫌敷衍地行過禮就想離開,卻被譽王喚住。無奈停步,硬梆梆地回應幾句,轉身便走,不去看也不去想譽王會有什麼神情——反正譽王也不期待他能圓融應對。

匆匆趕回王府,發現那抹白色身影正在把玩著那個精緻的盒子,心下鬆了口氣。

回到金陵,蕭景琰把藺晨帶去王府,只匆匆留下一句“等我”就去面聖,本想趕在藺晨走前為他餞行,未料這一去就是幾個時辰。原以為藺晨早已等得不耐煩先行離去,卻驚喜地發現他仍在房中等候。

於是安排僕人準備晚膳。

藺晨聽到聲音轉身,舉舉手上的方盒,戲謔盈滿雙眼:“點心都已吃完,景琰還儲存著這個盒子,莫不是想效仿一下‘買櫝還珠’?”

“……想保留母親的一片心意……”說著,快步上前,稍嫌用力地一把抓過盒子收好。

藺晨也不惱:“娘娘的心意,是該好好珍藏……裡面那些東西又是何故被留下?”

蕭景琰手一頓,理直氣壯道:“都是些沒見過的稀奇玩意兒,丟了豈不可惜?”

藺晨笑著用摺扇點點他,聲音裡包含一絲溫柔的嘆息:“不老實!”

蕭景琰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覺得耳根有些發燙。

所幸藺晨轉移了話題:

“景琰,保重好自己……”

“你個性一向耿直,與人說話儘量留下三分餘地,一分情面……”

“別輕易與人對峙,凡事退一步海闊天空……”

“那盒子就留著給你睹物思人吧……”

去!!

※ ※ ※ ※ ※ ※ ※ ※ ※ ※

蕭景琰氣沖沖地回到王府,才一進門,便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

其實並不太懂音律。

然音樂這種東西,懂音律之人聽了,或許能做到如伯牙子期的高山流水絕唱,也或許能體會何謂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卻並不表示,不懂的人便一定會是對牛彈琴,至少,好聽與否他是一定能體會得到的——雖然,“好聽”對於一首曲子而言,也實在是因人而異。

其實這也正是音樂的魅力所在。

蕭景琰並不能聽出琴聲裡包含的情感,也無法想像裡面描述的意境。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這琴聲比他聽過的任何樂曲都動聽,聽得久了,心中的憤怒也一點一點消失殆盡。

循著琴聲來到後院,蕭景琰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

只見撫琴之人長髮依然披灑在身後,依然是那樣寬大的白袍,明明身材豐腴,卻硬是讓他穿出一分飄逸的味道。

蕭景琰不知道自己該驚喜於他的歸來,還是該驚嚇於他的琴技——一個恣意灑脫豪爽不拘跳脫好動的大男人竟然能安安靜靜地坐著撫琴,這畫面怎麼看怎麼覺著怪異,並且,怪異得賞心悅目。

似乎察覺到了蕭景琰的存在,藺晨雙手輕按在琴絃上終止了樂曲,笑眯眯地起身走到人面前:“景琰。”

“藺晨!”似乎這時才意識到眼前之人是誰,蕭景琰的聲音含著一絲突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兩個時辰前吧,見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