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你耳報神怎麼那麼多?韋姜說的?”
沈睿微微勾著唇角,垂了眼,哼了一聲飛快地起身,“走了!”
說著頭也不回,從角門鑽出去,裴菀書氣得猛地踢了一腳,雪在眼前飄飛成霧,迷離了她的眼睛。
晚間沈醉並沒有來,倒是韋姜似乎很好心地打發人來說爺和他的兄弟們在一起,估計晚上不回來了,讓裴菀書夜裡早點休息。
裴菀書抬眼看看,圓月東昇,蒙著一層黃暈,邊上一圈淡淡的幽藍,心頭不知為何有點惶惑。
沉悶了半日才去和水菊一起睡在暖炕上,有一搭沒一搭悄悄地說了一會話,水菊便睡著了。
風聲在窗外呼嘯,拍打著廊外晃動的風燈,發出“噗噗”的聲音,隱約聽得馬蹄疾響,又恍惚是自己做夢。
猛然見聽到帳外西荷的聲音,“小姐,睡了麼!”
水菊立刻爬了起來,“什麼事?”
裴菀書拽了拽她,“西荷你進來吧,”又對水菊道,“你睡吧!”
西荷一掀紗幔輕步入內,將外面的琉璃燈拿近了,放在一側的炕桌上,遞了封信給她。
裴菀書接過,目光所及,心頭猛地顫了一下,依然是淡藍色信箋紙,一朵淡淡的蘭花,散發著濃濃的藥香。
頓了頓,卻沒開啟信箋,如今他病得那樣厲害,竟然還要來管自己,抬眼看向西荷,“誰送來的?”
“是長天!”
裴菀書眉頭微微挑起,“他,能進來麼,我想問句話。”
西荷靜靜地看著她,低聲道,“小姐,他說,公子讓你不用擔心,他沒事。”
用力地攢緊了信箋,呆了一瞬,又問,“從外城進內城,沒那麼容易,讓長天小心點!”
西荷應了,“小姐,別擔心,沒事的。他們有妥善安排!”
裴菀書卻更加心潮起伏,嘆了口氣,慢慢地開啟信箋,一瞧之下卻猛地愣住。
西荷和水菊瞧著她,關切道,“小姐!”
裴菀書將信箋往炕几上一放,給她們自己看。
水菊拿起來瞅了一眼,“啊”了一聲,上面說黃赫臨時授命在宮內和各皇子府搜查巫蠱。“小姐,這--”
裴菀書緊緊地擰起眉頭,原來--竟然是這樣的嗎?二皇子讓人將沈醉調走,韋姜去拖住沈睿,二皇子面聖。
他們是逼著皇帝在冬至大典之前快刀斬亂麻,讓他將太子廢掉或者起碼在冬至大典以及接受各國使臣朝覲的時候讓太子不能出現。
如果太子真的指使人暗中搞巫蠱詛咒皇上,那將是大逆不道,自然天理難容,定當廢黜。就算是被人陷害,查起來也要麻煩,頗費時日。
房間裡靜得壓抑,聽得見琉璃燈內火苗細微的燃燒聲,水菊和西荷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等待她的吩咐。
裴菀書視線重新落在那張素淡的信箋上,心頭扯痛,開頭兩個字竟然虛虛浮浮,死沒力氣般,後面卻又換了筆跡估計是長天寫的。他真的病得很厲害麼?連筆都拿不起了?
“小姐!”水菊輕輕喚了一聲。裴菀書心頭一凜,回過神來,喃喃道,“點火。”
水菊不解,“點什麼火?”
西荷卻領悟道,低聲道,“小姐,在我們院子裡嗎?”
裴菀書搖了搖頭,在李紫竹院子裡,倒是最有效,可是很容易讓人懷疑,在自己院子裡會讓韋姜懷疑自己故意放火。
“去伊人居,或者莫語居,還伊人居吧,小心點。你和解憂杜康三個人有照應!如果有麻煩就去莫語居!”然後又囑咐了幾句,西荷立刻出去準備。
水菊雖然不懂卻也不問,靜靜地穿好衣服,默默地拿了針線來做。
裴菀書披了衣衫,隨手拿了卷書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