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們約個地方,我自己過去。”
兩年來的認識,範書偉太懂曹音英的固執,或者該說兩人都有著同樣固執的臭脾氣。
“那就閣樓吧!”閣樓是一間他和她都很喜愛的小酒館。
不用回頭,範書偉就察覺到張寧那赤裸裸的眼神,像是兩道火舌,燒灼著他的周身。
“好,就在閣樓。”曹音英一口答應,若可以,她想擁有範書偉這個朋友一輩子,可是她不能太自私,若她貪戀著範書偉的溫情,那對範書偉就實在是太不公平
得到曹音英的首肯,範書偉這才轉身打算走回自己的位置,一回頭,如他所預料的,他撞見了那雙閃著花痴的迷濛眼神。
而那雙偷窺被發現的眼神立刻若無其事地從他身上跳開,接著定位在前方的電腦螢幕上。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就注意到張寧的眼神,她總愛偷瞄著他,然而那股欲蓋彌彰,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模樣,讓範書偉是又好氣又好笑。
張寧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張藏不住表情的小臉,否則她就不會做出這麼笨拙的動作。
但他還是隻能勾唇一笑,只要張寧不來表明對他的心意,他就決定假裝看不懂她對他的愛意。
閣樓隱身在住宅區的巷弄內,兩層樓獨棟透天的房子,庭院中有著一座小水池,小水池養著幾朵睡蓮和幾隻悠遊的錦鯉。
四十坪大的空間,沒有一般酒館的喧囂熱鬧,只有寧謐安靜的氛圍,店內裝潢很古樸,就像舊時的五〇年代。
範書偉七點就來到閣樓,他享受著這樣的等待,不慌不忙,喝著小酒,吃著老闆娘拿手的好菜。
看似心滿意足,他其實是寂寞又孤獨,他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的喝,第一次打算讓自己徹底失控,再也不想當什麼正人君子。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在愛情的面前卻是脆弱到不堪一擊,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陷得如此深、愛得如此濃?
八點不到,曹音英準時出現在他的面前,只跟服務生要了一杯果汁,然後默默在他的面前坐下。
他看著她,“真的不考慮留下來?”他近似無禮的要求。
“我早考慮過了,你明知道答案的。”曹音英的心裡只有那個永遠不會愛她的男人,她對每個男人同樣是拒於千里之外。只是範書偉是特別的,他不同於一般的追求者,那是一種暖進心坎裡的溫情。
“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他站起來,從對面坐到她的身邊。
“你是個好男人,可是我心裡早已經有了別的男人了。”因為是他,所以她願意坐在這裡慢慢解開他的心結。
“別再說我是好男人,我厭惡自己當好男人,若可以,我寧願當個壞男人。”他全身都在發熱,因為眼前的她,更因為灌入胃底的酒氣,他煩躁地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
曹音英看見了他右手臂上那個醒目的刺青。“你這是何苦?”
她問著他也同時問著自己,她自己還不是陷在困境中無法想透,若能想透,就不會造成這樣的僵局。
“我甘願吃苦。”
“範書偉,你別這樣。”她用手指輕觸他手臂上那個“英”字。
“音英……”他抓住她的手,將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裡。“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女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給你幸福的。”
他喝醉了,醉在離別的愁緒之中,他不想放開地,他沒有表面看到的這麼灑脫與堅強。
“我知道你很喜歡我,我也知道我對不起你的喜歡,我只能說我很抱歉。”離開臺中之後她即將北上,臺灣不算太大,但沒有心的她已經決定不再和他見面。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心裡好苦,你知道嗎?”他喝多了,才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