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貴妃蹙起了眉頭,擔憂道:“如若章太醫說湯藥沒問題,那便從許貴人以往的吃食中查一查吧。” 容潯面色柔和下來,淡道:“李安衡,去查。” 昭貴妃叮囑著身邊的侍女,朗聲道:“翠雲,你協助李公公同去,有什麼訊息及時回來稟告。” “是。” 二人的腳步也是極快,不出一會兒便捧著幾樣食物走回了正殿,翠雲開口介紹著:“這些都是許貴人這些時日的吃食,分別是閒筍蒸鵝、豆腐羹、紅棗枸杞湯以及最後的蜜餞龍眼。因著許貴人的位份不高,即使是懷有身孕,吃食上也只得這四樣。” 不愧是昭妃宮裡的人,說話極有邏輯,容潯點點頭,目光落在了章華身上,隨後章華拿出銀針一一驗過後,搖了搖頭,頗為惋惜道:“都無毒。” 這下殿內的人紛紛不解,思嫿皺起好看的眉頭,一縷煩躁爬上眉頭。 宛姝捧起茶盞抿了口,倒是露出一絲如釋重負。 正當眾人都不解時,江思渡突然道:“請問黛嬪娘娘,那方子可還在您手裡?” 思嫿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甚至有些小心翼翼,“你要做什麼?” “微臣只是想看看藥房有何不妥。” 思嫿的表情很嚴肅,秀眉擰出一絲不悅,不耐煩道:“方才章太醫不是瞧過了嗎?說並無有什麼不妥。” “是,只是藥方會將藥材更為明顯的寫在上去,微臣只是不想放過一絲希望。” 看著思嫿猶豫不決,宛姝開口:“怎麼了,黛嬪是有什麼顧慮嗎?” “當然不是。”隨後喚過玉芙去拿,隨後交給了江思渡。 江思渡捧著那張方子細細檢視,容潯看著他神色複雜,問道:“怎麼了?” 隨後江思渡又一一瞧過眼前的吃食,雙膝誠然跪在地上,目光認真又篤定:“回稟陛下,微臣方才發現此藥方里加了一味藥材為甘遂!” “甘遂?那可有什麼不妥?”容潯神色淡漠,緊緊盯著江思渡。 “甘遂並無有何不妥,也確實是消腫止咳的好藥材。但——”江思渡話音一轉,“是不能和紅棗枸杞湯一起服用,若是和甘遂一起服用,對面板和粘膜有刺激作用,食用過量會出現腹痛、下瀉等症狀,嚴重便可呼吸困難,出現迴圈衰竭而死亡。” 言罷,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想要許貴人母子俱亡! 思嫿一愣,指尖有些發抖,她連忙看著容潯,焦急道:“陛下,此藥方的的確確為太醫所開,臣妾也只是按照藥方拿藥,當真不知那甘遂到底為何物,還請陛下明鑑!” 容潯垂眸,拇指不停摩挲著自己食指的那枚扳指,想了許久,緩緩道:“開方子的太醫可知是誰?” 思嫿連忙點頭,“是陸淼,陸太醫!陛下可傳他來回話。” 話落,宛姝的臉色難堪了幾分,她慢慢轉了下手中的茶盞,若有所思道:“簡直是荒謬,宮中哪來的陸太醫?本宮與陛下有心聽你解釋,你也不該憑空捏造出太醫來糊弄本宮。” “臣妾沒有!”宛姝的話猶如石頭砸在她的心上,她剛剛明亮的眼神忽而又暗淡了下去,“是那日,許貴人有些不舒服,臣妾便派人去尋了章太醫去。結果章太醫有事耽擱,就派了陸太醫...” 思嫿的聲音越來越輕,說到最後幾乎聽不見她的聲音。說著說著,她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她抬眸怒視著宛姝,這才發覺自己早已是跳入了她所佈置好的陷阱裡。 宛姝似乎是發覺有人盯著她,於是側目對上思嫿的目光,她明知故問道:“本宮突然想起來,食用甘遂本是無礙,是和紅棗枸杞湯一同服用才會導致中毒。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每日的紅棗枸杞湯,是黛嬪做好了送過來的吧?” 果然! 思嫿握緊了雙拳,那雙往日總是清澈見底的琥珀色眼眸,在此刻突然變得極其幽深,藏著化不開的恨意。 思嫿冷冷道:“的確是臣妾所做,可臣妾當時只是想著,永寧宮的小廚房忙不開,便將費時間的湯羹在自己宮中做好再送過來,這樣也能節省不少時間。況且臣妾要真存了害許貴人之心,一早便就做了手腳,怎會等到此時!” 原來,早在宛姝讓她去照看許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