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風號明天上午十點十五分到。”安東尼放下電話,走到雷曼身邊輕聲道:“斯內爾夫人讓我轉達她的歉意,她知道您為了斯內爾先生的事耽擱了不少時間。夫人說,您一直是她心裡最可信賴的朋友。”
“安東尼,你把事情搞砸了。”雷曼搖頭道;“他是個脾氣古怪的傢伙,由本事的人都會有些脾氣。這次,你錯了。勸他答應同意為斯內爾先生看病沒費多少事,可是上帝,你不能由此認為他是個貪財的傢伙。那一套,對他沒用。”
安東尼道:“我知道,尊敬的參議員先生。我可以再次向他道歉,如果需要的話。我想,事情並沒有您想的那麼嚴重,斯內爾夫人明天就到了。剛才的一切都是夫人吩咐的,她會有辦法的。您知道,芬尼先生是夫人的好友,他已經答應幫忙了。”
“美國駐上海總領館的芬尼先生嗎?最好別讓斯內爾夫人在他面前提到那個人,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有時候……我是說有的時候,比如在感覺到被輕視的時候,他會很輕易地變成極端民族主義者。”雷曼不屑地說。
安東尼一怔。他很瞭解這位參議員,一位白人之上注意者與一位中國人保持著相當不錯的友誼,還傾心傾力贊助著一位叫渡邊俊的黃黑混血高爾夫少年。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位中國人是“神醫李想”。
對於芬尼來說,西京之行並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東西,回到上海後只在私下裡抱怨了幾句。安東尼當然不可能知道幾天之前發生在“神醫李想”與芬尼之間的不愉快。
“有什麼建議嗎,參議員先生?”安東尼摸著下巴上短鬍鬚問道。
“晚上我去找他談談。”雷曼無奈地說;“以我對他的瞭解,希望並不大。可是,他並沒現在就趕你們走。也許還有希望,一定是這樣的,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安東尼按住雷曼撥號的手,道:“我們醫學研究中心也有中醫,對此,斯內爾先生說過。合理的解釋應該是:中醫是一個很難以理解的群體,他們的行為大多遵循一種很平和的人生哲學:做事留些餘地,給人留點面子。我覺得很有道理。”
“安東尼,你真是個幸運而精明的的傢伙。”雷曼翹起大拇指說道;“至於斯內爾夫人,但願她這次的運氣與她的容貌同樣美好。”
“夫人的運氣一向很好。”安東尼頗為自信地說。
雷曼哼了一聲,在他看來,祝童不是個貪戀美色的人。他身邊有不少美麗迷人女性,有些被他變成了妹妹,更多的只是單純的朋友。
在上海流傳著不少於“神醫李想”有關的八卦緋聞,可圈內人都很知道那些只是八卦而已,“神醫李想”是個用情很深的人。
這,也是他能得到信任的原因之一。
“你們可以開始工作了。”安東尼高聲道。
兩位保鏢搬進來個黑色箱子,後面跟著一位臉色蒼白身材瘦弱的男子。
他開啟箱子,拿出一些看起來很精密的儀器,很快組裝出一臺古典發報機樣的東西。
“這是伯爾斯。”安東尼簡單地介紹道。
雷曼點點頭,很明顯,安東尼並沒有介紹他們認識的意思。
九、規則(下)
“斯內爾夫人嗎?”望海醫院十二樓,香薰室隔壁,祝童從耳朵裡掏出一枚紐扣樣的東西。
安裝在別墅牆壁裡的竊聽裝置已經沒用了,耳機裡傳來一陣刺刺啦啦的雜音。那個叫伯爾斯的傢伙是個高手,他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將別墅遮蔽了。
“真是個難纏的傢伙啊。”祝童在心裡給安東尼下了定論。
很明顯,剛才那番話是人家故意讓他聽到的。安東尼手上,一定有一份與他有關的詳細而全面的調查報告。
怪不得芬尼會很不禮貌地湊上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