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看笑話,一旦出什麼意外,蘑菇巖下的萬丈深淵就是他的最後歸宿。
沒想到的是柳伊蘭來了,竹道士心生不忍:“你來做什麼?”
“你忘了,咱們是一對生死鴛鴦。”柳伊蘭悽然一笑,回首望著羽玄真人:“我早看出你心底狹隘,卻沒想到你會做出如此卑鄙的事。羽玄,去年你來上海時說過的話,都是假的嗎?”
“不是我卑鄙,是你們逼我如此;竹道士到底哪裡比我好?哪裡比我強?他要把道宗引上歧路,大家認為我比竹道士更適合這個位置。”
“大家?”柳伊蘭蹙眉環視;“竹道宗的見識、人品、為人……羽玄,一句話不過五十多個字,你竟說出五個‘我’,還不清楚為什麼嗎?多說無益,你想如何?”
“無需說。”竹道士立起身,從懷裡抽出一柄平淡無奇的黃玉棒,恭敬放置到腳下。
這是二品道宗掌教信物:天星槌;乃是敲擊陰陽鼓的鼓槌。
“火長老,竹道士此生當有此劫。曾有歌曰:擎起天星槌,雷轉陰陽鼓;萬神齊雲動,九州共一曲。希望火長老能明瞭其中真意。”
看到天星槌,最激動的卻是被玄齊夾著的長孫道長。
他“嗷”的一聲狂叫,跳將起來就要去抓天星槌。
柳伊蘭右手一伸,一條紅絲線飛出,纏住天星槌並把它帶向竹道士。
如此一動,蘑菇巖上再無一處安穩所在。
火長老與羽玄同時出手攻向竹道士,一柄七星劍攜凌厲劍氣刺向當胸,火長老是把炎雲扇,把股股三味真火激出,壓抑住竹道士的山水清心。
他們一出手就是狠招,知道如果讓竹道士逃過今天,等待他們的是身敗名裂的下場。
即使竹道士沒有受傷,化解這樣的攻勢也不會輕鬆;如今更是連尺半竹刀也沒機會抽出,只能輕飄飄躍起躲避。
那邊,柳伊蘭已經和長孫道長戰在一處,羽玄的弟子玄齊也加入戰場;蘑菇巖狹窄的平臺上,六道人影此起彼落好不熱鬧。
長孫道長是最好色的,柳伊蘭在激鬥中,也是容顏嬌俏氣息如蘭;忽然對他施出一個媚笑,長孫的骨頭立時酥了:“美人,你可願意從了貧道?”
“道長仙風道骨,哪個女子不願從呢?”曾幾何時,哪個敢對她如此說話?除了竹道士,哪個見過她如此嬌媚痴人?
長孫道長也不是傻子,對柳伊蘭的手段不瞭解,對八品蘭花的媚功很小心;回身縱出三步,勘勘避過三縷紅絲線。仍不忘反擊。手中寒光閃爍,射出一把金剛雞爪。
“道長好狠心吶。”柳伊蘭腰肢輕擺避過金剛雞爪,人已經貼近玄齊,低低笑道:“小哥哥,你也要欺負姐姐?”
玄齊還是魯男子,哪裡見識過如此媚功,眼睛與柳伊蘭目光一接觸,頭腦忽的迷茫搖盪;手中寶劍一頓,耳垂已經被絲線點中三下。
“有人要欺負姐姐,小哥哥,為我作主。”
長孫道長剛想提醒玄齊,只看到一把雪亮的寶劍當胸刺來,勁氣嘯嘯;玄齊狀如猛虎,對著他瘋狂的攻擊。
柳伊蘭總算空閒片刻,看向竹道士那邊。
在羽玄真人和火道士的夾擊中,竹道士手持天星槌,身形依舊瀟灑飄逸;臉色卻紅潤潤的。
柳伊蘭心中一痛,如果竹道士面色青白還好些,越是如此紅潤,越是內力消耗過甚,支撐不了多久的。她悔不聽藍湛江的勸告,再也顧不得別的,仰天送出一聲淒厲的尖嘯。
柳伊蘭本帶著八品蘭花的兩位蘭花女侍到湘西,按計劃要等大年初三,與秦桐山在鳳凰城匯合後才來梵淨山。無奈,春節是萬家團圓的時刻,對她這樣的孤家寡人卻最是難熬。她抑制不住對竹道士的關切,只帶著兩個蘭花女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