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司機尖叫,嗓門比那隻狗還大,緊張到神經質了。
“車上有狗怎麼開呀!”司機心疼自己剛換的坐套,也是一肚子的氣。
那狗有半人多高,關皮皮只好高高舉起自己的雙肩包頂住狼狗的頭,不讓它從自己的身邊爬過去,傷到那位盲人男士。可是,等她回頭一看,又不禁氣惱。一百來斤的大狗壓在自己身上,那人也不來幫忙。自個兒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老僧入定一般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好像上面有花。
“喂,幫幫忙好不?”
那人連頭都不抬一下,好像沒聽見,繼續看著手指頭,神情肅穆,毫不理睬。
所幸這時狗的主人已經追到了。將狗璉猛力一拉,那狗不由得倒退了兩尺,關皮皮趕緊關上車門。
司機一踩油門,在狗主人一疊聲的道歉聲中飛快離去。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同時,關皮皮也在自己身上嗅到了一股狗的氣味,雪白的羽絨服上有幾隻狗的爪印。
“沒傷著你吧?”恢復了鎮定,那人問道。
“沒有。”她仍在吁吁地喘氣。
“你去哪裡?我讓司機先生送你。”
“青年路107號,C城晚報社。”她看錶,八點差五分。糟糕,肯定遲到了。
男人轉身過來,墨鏡倒映著窗外的雪光:“剛才的事,多謝。”
“不客氣。”
“小姐怎麼稱呼?”
“路人甲。”
男人的臉仍然包在圍巾中,不過,他好像笑了笑,從懷裡摸出錢包。又從錢包裡摸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麼事需要幫忙,請來找我。”
她接過來,看了看,忍不住微笑。
上面只印著一個電話號碼,剩下的是幾行凸出的小點,盲文。可能是姓名和地址。
“哦,好的。”她隨口應了一聲。
一路無話。關皮皮在想自己的好友田欣能不能給她買到NK演唱會的六折票。車很快就到了。
關皮皮下了車。那人一直茫然地看著前方,雖然什麼也看不見,卻很禮貌地側身過來,很鄭重地對她說:“再見,謝謝你救了我。”
關皮皮一笑,“救”這個詞太嚴重了。她原本有些憤懣這人不肯幫忙。轉念一想,他本來怕狗才來求的自己,當時唯恐不能離狗遠一點,還要幫她抵禦,未免太為難了。何況他也給了自己一個當大俠的機會,就不再抱怨了。
“小事。下次出門記得帶點防身的東西。”
“一定。”那人答應了,又問:“那你,沒什麼不舒服的吧?”
關皮皮搖頭:“沒有。”
進入報社大門時,關皮皮的手裡還捏著裝豆漿的紙杯。她早想扔掉,只是沒有找到垃圾桶。路過一個垃圾桶,她便將紙杯連同那張名片一起扔進了垃圾箱。
接著,她連羽絨服都沒有脫,就以第一速度衝向三樓會議室。迎面碰到站在門口的張主任。臉上一片陰寒:
“關皮皮,你遲到了。”
2
關皮皮覺得張主任的態度是可以理解的。昨天下班時他就反覆叮囑皮皮要準時到會,結果還是明知故犯。皮皮覺得很理虧,迅速從包裡掏出了錄音筆和記事本,對主任報歉地點了個頭,飛身閃入會議室。
每一個人都在抽菸。
巨大的空調放著暖氣,暖氣和煙氣攪在一起,皮皮就好像坐在煙囪裡。
會議剛剛開始。社長說了這個月的重點報道,各部門彙報了重點選題和新闢欄目,廣告部彙報了收支情況。
“上週C大有位學生因家庭衝突一怒之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我們打算派記者做個大學生心理壓力的調查。此外,為了參加年底文化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