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正是他朝思暮想卻不敢面對的女人。
她穿著素白的衣裙,沒有披上該有的厚實外衣,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更蒼白,更單薄,更瘦弱,更弱不禁風。
她走的很緩慢,彷彿每走一步,都像是朝向可怕的深淵跌進一步似的。
她的身邊,是另一個女人。年輕的美麗的女人。縱然李尋歡這輩子見過近年來江湖上最美麗的兩個女人,卻依然不能否認,這個女人,同樣具有那樣動人心魄的美貌。
她不像林詩音那樣穿著素到不能再素。她知道自己美麗,所以她很懂得如何讓自己更美麗。
只是,縱然是最明豔的鵝黃色絲質長裙,最昂貴的江南手工,在這樣的女人身上,也只能算是陪襯,只能黯然失色。
她盈盈的淺笑著,款款的走下樓,纖細的腰肢,扭的恰到好處。
然而,李尋歡的目光,卻寧願凝注在那個不太會扭,也並非面若桃花,甚至說整個人都幾乎僵硬的女人身上。
他只是定定的看著她。他只想知道,她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到不禮貌的對待……
兩個人終於在李尋歡的面前站定。
鵝黃色衣衫少女淡淡一笑,柔聲道:“李探花?”
她的聲音和她的腰肢一樣,柔軟的讓人難以招架。
李尋歡的目光總算收了回來,轉移到她春花般的笑臉上,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
那少女輕輕咬唇,眼波一動,幽幽的,竟似抱怨一樣的看了李尋歡一眼,道:“你為何不問我的名字?難不成你對我不感興趣?”
李尋歡笑道:“在下目前只對姑娘為何要將在下運到此處感興趣。難不成,姑娘想說,龍小云其實就在自己的家裡?”
少女嫣然一笑,聲音更柔了,“難不成李探花不想光明正大回來一次麼?你看,我們是多好的心腸!你至少應該說聲謝謝才是!”
李尋歡只能苦笑,“姑娘果然是好心腸,卻不知姑娘此番折騰,到底想要怎樣?”
少女道:“我們想要的東西很簡單。有人想要你的命,有人想要你的錢,更有人想要你的獨一無二的一些東西。”
李尋歡道:“姑娘若是想拿,只管直說便是。命,李某已經雙手奉上,絕不反抗。錢,李某早已散盡家財,浪蕩江湖,何來之有?至於姑娘所說獨一無二的東西,李某卻不明白是什麼。除了這條命,在下還真不知道自己還擁有什麼獨一無二的東西!”
少女雙目脈脈的凝視著他,似要分辨他話的真偽,稍頓才道:“我們定然知道你有,而且給得起,所以才來和李探花打個商量的。”
李尋歡只是一笑,沒有回答。
少女輕輕嘆口氣,有些哀怨的看了李尋歡一眼,而後又轉向幾乎風一吹就要倒下的林詩音,微笑道:“龍夫人,您是最瞭解李探花的人,您說,他是不是比他所說的要擁有的更多?”
林詩音雖然已經在那少女的控制之下,身不由己,然而眼神中的堅毅卻絲毫未損。她冷冷的看著那黃衫少女,厲聲道:“他到底擁有多少,和我又有什麼相干?你劫走了我的兒子,卻又為何為難別人?!你就算是問我一千次一萬字,我還是說,我不知道!”
“你還是這句話?”少女微微蹙眉,“你可知這句話,我已經聽得十分厭煩了?”
林詩音冷笑道:“既然厭煩了,又何必要問?”
“就算我們殺了龍小云,你依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少女的聲音已經完全沒有春天般的溫暖,全然是三九寒冬的嚴酷。
林詩音怔了怔,動了動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無助的看向了李尋歡。
那雙目中的無助和擔憂,生生揪緊了李尋歡的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