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花清遙不知所蹤,而正是這樣一個人,所做的一切,卻好像因眼前的人而起。
他到底是誰?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這是他最瞭解不過的女子,她簡單至極,怎會突然之間有這麼一個高手挺身而出,出手相助?
是敵是友,是正是邪,著實難以分辨。
林詩音不再繼續接著問,而是開始笑。
笑得相當無奈,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嘲弄之色。好像眼前的男人似乎真的很可笑。
這笑,讓李尋歡同樣覺得陌生。
之前的她那種不問江湖事的淡漠似乎早已消失無蹤。
現在的她,如若不是這張熟悉的臉,他一定會認為她是另外一個人。
果然,如她所說,她變得太多。
而導致這些變化的,是什麼?
豈非正是自己?若不是自己,她何嘗會遭受這麼多的不幸,何嘗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個會對自己笑出嘲弄之色的女子?
他的心揪的生疼。顫抖的,讓人窒息的疼。
他又開始無法控制的咳,直到咳出了雙頰病態的紅暈。
林詩音別開了頭,嘆了口氣,道:“我的問題問完了,你可以走了。”
說完,她竟轉過身,頭也不回的,移步款款的走向小樓。
她的背影看起來如此決絕。
彷彿,剛才她的挽留,只是再也虛無縹緲不過的一場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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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黑夜,總是來的格外的早,也格外的沉。
連續幾日的難眠之夜,就算是鐵人也承受不住。
何況,她根本就不是什麼鐵人。
沒有留下李尋歡,失望,是必然的。
本以為能讓他幫助自己找回武功,至少恢復到之前林詩音的水準。她明明知道自己有不弱的內力,卻把招式忘得一乾二淨,正像一個人明明知道自己有大筆的財富,而不知如何花,——那種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她早已受夠了自己面對困境無能為力被動挨打的悲哀!她一定要找回武功,至少也該讓自保不成問題,不是麼?
對於所有練武的人而言,現在的窘境,都只能當作一個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除了李尋歡,在這個世界上,她找不到第二個能夠無私幫助自己的合適的人選。
只可惜,他連留下都不肯,更別提她本想透過和他的一些接觸,能找到關於之前的林詩音藏匿《憐花寶鑑》的一些可能之處。
她敢保證,這個地方,既然能讓龍嘯雲都不得而知,就勢必是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
而這個隱蔽的地方,依照她的猜想,必定和她與他之前的甜蜜回憶有著某種特別的關聯。
抑或是他們曾經最喜歡的一本書的夾層裡?
抑或是他們曾經吟誦過的詩詞的集子裡?
不得而知。
可現在連試試的可能性都已經不存在了。
只能苦笑。
李尋歡,他果然是個會折磨自己的人。在感情上,他根本就是個懦夫!
性格決定命運。可憐之人,並有可恨之處。
心情真的不太好。
直到理智實在無法支撐,她才迷迷糊糊的勉強入睡。
這恐怕是她這麼多夜裡,睡得最沉的一次。
居然,開始做夢了。
她夢見了那雙帶笑的桃花的眸子,柔柔的看著自己,讓人心慌意亂卻又不由自主的沉溺。
夢是如此的富有真實感。
些許的意識混沌之外,又好像有八分的清醒,竟連他身上那淡淡的熟悉的味道都變得那麼真實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