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想再看到什麼了。
她甚至想就當那聲啼哭沒聽見。
可這些隨軍的斥候、功曹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這些人都不是她的人馬,她也不能命令他們不繼續找尋。
沒一會兒,一個暗藏在這個部族偏僻角落的坑洞被發現了。也許是因為柔然人劫掠人口已經成了常事,這樣一開始就準備的隱藏之所很多部族都有,只是賀穆蘭的騎兵來的太快,其他的部族沒有來得及藏起來人,而最遠的這一處卻藏起了不少。
坑洞上鋪著氈子,堆著許多新鮮的牧草,看起來就像是個很普通的堆放飼料之處,但還是被找了出來。
從裡面被押出來許多老人和婦人,看樣子小孩和年輕人都已經被帶走了,最讓賀穆蘭震驚的是,那一聲啼哭真的是一個嬰兒發出的!
一個孕婦居然在這個時候生產了!
血泊裡,那個孕婦在坑底瞪著大大的眼睛,身下的鮮血深入泥土,將泥土都染成了褐紅色。
她還沒有死,但已經離死不遠了。
在她的身旁,躺著一個全身烏青的小嬰兒,小小的把兒露在外面,告訴所有人他是個男孩兒。
他才剛剛來到世間,發出了第一聲啼哭,等來的不是歡迎男丁降生的喜悅笑聲,而是捂住他口鼻的致命之手。
所有人,包括那些功曹和斥候都不知所措的看著坑底,這樣的場面比在戰場殺敵看見屍橫遍野更讓人壓抑。
隨著第一個坑被發現,又有幾個坑道被翻了出來,爬出來的幾乎都是老人和身有殘疾之人,但凡能騎得動馬的,都已經走了。
“將軍,怎麼辦?”
殺鬼搓了搓手,心中有說不出的憋悶。
“這些人……”
賀穆蘭仍舊立著,自從那孩子被她看到後,她還沒有改變她那姿勢。
她的呼吸,忽長忽促,胸膛隨之起伏。她的眼睛盯著她前面的那個坑洞,彷彿在專心研究為何一片平地裡能出現這麼個東西。
她慢慢走了過去,蹲下去摸了摸那個嬰兒的臉和頸項。
柔軟光滑的觸感,似乎這個孩子還活著,但他脈搏全無,已經沒有了生理特徵。大概是下手的人手太重,或者斥候們找的速度太慢,這個小孩就算做心肺復甦,也不能再活了。
他長得很是壯實,臉上和頭上還有羊水等混濁物,臍帶甚至還在肚臍上。
賀穆蘭以往也見過不少嬰兒的屍體,總有不負責任的父母將嬰兒拋棄在荒野裡,或者其他無法生存的地方。
每當這個時候,賀穆蘭和他的同事們就要一邊脫口大罵,一邊小心的對待這些小生靈,將他或她送走,祈禱他們的下一世平安喜樂。
但她從來也沒有想過,她會間接的造成一個孩子的死亡。
蠕蠕人也許有罪,但剛出生的孩子有什麼罪呢?
“花生,幫我告訴他們……”
賀穆蘭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咬緊牙齒說:“我們是魏國的兵馬,投降不殺,我們也是人,不隨便殺人,也不吃人……”
花生像是猛然驚醒似得,略微結巴了幾下,最後大聲地把賀穆蘭的話用柔然語吼叫了起來。
賀穆蘭下令讓人填了那個坑洞,埋了那個嬰兒和孕婦,讓他們母子葬在一處,不得再騷擾。
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做到這個。
隨著後來趕到的雜役和部將們前來處理“戰利品”,這些老人被捆上繩子,和牛羊一起,被驅趕著往西線大軍收攏“戰利品”的地方而去。
若是遇上其他的將軍,這些毫無用處的老人和身有殘病之人大概會被殺掉當做軍功,當因為坑底的那一出,賀穆蘭下令把這些人押走,也沒有人提出什麼反對的意見。
這些蠕蠕人以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