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下意識的抬手揉太陽穴,抱歉地笑,“我有點繞糊塗了。”
林睿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周先生還好吧?需不需我叫醫生?”
他們似乎已經習慣當醫生是神靈,卻不知道醫生能治的病實在有限,就連林睿這個曾經的醫生也如此盲信。
我搖搖頭,笑著說:“不用麻煩醫生。不過我那朋友是真的快回來了。”
林睿表情有些自嘲起來:“我覺得我可能真是個混蛋,如你朋友說的。”
“林先生沒必要這樣。你說你想跟我聊沈宴,其實你應該已經很清楚我和他的關係,就不知道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說的是沒錯,不過聽起來周先生好像對我有點誤會。”林睿垂下眼似乎想了一下,接著就說,“我這樣說你可能不信,我是最近才徹底知道你們的事。你大概也聽到了,我之前在國外是個醫生,心理醫生。今年年初才回國,是因為沈廷不惜代價也要買下我的工作室,我同意了,一方面我的確跟錢沒有仇,另一方面,老實說我是衝著沈宴來的。”
所以還是為了沈宴。
我瞭然地點點頭,說:“我明白。”
“不,周先生說明白應該就是沒明白。”林睿的臉難得認真起來,“我跟沈宴,我們的關係說複雜也的確複雜。我們是發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說是過命兄弟都不為過。”
“我沒聽他說過。”我如實說。
不過現在想來也不難理解,也許正印了那句話,真正重要的人不是掛在嘴上,而是默默地永遠地藏在心裡。
林睿點點頭:“我高中出國讀書,中間有幾年沒聯絡。前幾年倒是聯絡上了,只是事情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周先生,你知道沈宴這裡出了問題嗎?”
看到林睿指著心臟,我的頭皮頓時像過了一層電流。我從沒想過沈宴會有心臟病。他一向健康,平時又很注意鍛鍊,健身房是他除事務所和家之外去的最頻繁的地方。
可他居然會有心臟病?
我瞬間想起很多,有如雷劈,不敢置信地望向林睿,聲音不受控制地有些發僵:“你是說他……我從沒見過他有心臟病的症狀,我以為,我以為他很健康……”
林睿突然起身,伸手按住我不自覺抬高的手,手背上的扎的針頭已經偏了,從面板裡劃了出來,但我一點也感覺不到痛,索性連膠布也一起扯了。
“周先生你別激動,不是你想的那樣,”林睿抓著我兩隻手腕,將我摁在床頭上,臉上掛滿了擔心,他焦急地又說,“你聽我說,他不是心臟病,是是心理病,這兩個差別真的很大。”
我艱難地喘著氣,茫然地看著林睿的眼睛:“不是心臟病?”
林睿篤定地搖頭:“不是。都怪我沒說清楚,對不起。”
我脫力地垂著腦袋,片刻笑起來:“是我腦子糊塗了,跟林先生沒關係。”
“你別這麼說。”林睿放開我,順手給我拉了拉蓋在腰裡的被子,嘆了口氣,又說,“沈宴一向清楚自己的狀況,所以最早聯絡我的是他自己。這幾年他一直很配合我給他制定的治療方案,本來已經差不多了,沒想到年初他哥哥沈廷突然找到我,跟我說沈宴瘋了,讓我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要給他治好。”
“他,”我揪著胸前的被子,可還是控制不住身體發顫,“他到底什麼病?”
林睿坐回椅子上,安撫似地笑了一下,卻說:“躁鬱症,不知道你聽說過沒”
我點點頭,躁鬱症我聽過,可我不知道沈宴是。
林睿緊接著又解釋:“或者說抑鬱症可能比較好懂,但沈宴的情況比單純抑鬱更復雜一些,發作的時候會伴隨情緒不穩,衝動,有破壞行為或自殺傾向。”
林睿到底是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