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心——似乎沒有任何困難能夠阻擋他的前進。
“這一次,我會親眼見證它的毀滅!”
他沒有說再見,只是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然後將雙手重新插回外套口袋緩步走出了餐館。
村瀨看著中也離開的背影,靜坐了片刻,最終還是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哥哥,是我。中也已經知道了你和實驗室的事,還有,今天武裝偵探社的人找過我”
獨自離開的中原中也在已顯昏沉的夜色中來到了橫濱海洋塔的最高處,在塔頂的平臺吹著海風望著港口那邊安靜停靠的郵輪和逐漸亮起一片的燈光;
更遠處的海平面漆黑一片又暗潮翻湧,零星還有一兩隻歸巢的海鷗掠過。近處碼頭公園的烏鴉倒是比白天更熱鬧了些,但烏鴉間或的叫聲並不會打破這夜色的寧靜,反倒令這安靜更深邃了一些。
直到此時,中原中也才真切地意識到今天是極其重要的一天,事關他長久以來的心事,一切發生得如此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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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忽然變奏的海風亂作了一圈又歇下,他想伸手撥開黏在臉頰的髮絲,卻不小心帶出了放在口袋裡寫著詩歌的那頁紙。
他反應極快地抓住了那頁紙,然後展開,重新讀了一遍那首其實自己還算滿意才敢拿出來給她看的詩。
然後又想到了她那些頭頭是道的安利或者可以稱為業餘的指導:“創作並不需要特意等待什麼時機,而是每逢想到什麼自己有感觸的好句便可以立刻記錄下來。”
“從這個角度來看,寫詩可比小說容易不少啊!興許幾行好句一組合便是一首詩歌了。”
“高興時寫,傷心時寫,看到美景時,看到不平時寫;寫景物,寫心情,寫思考,不外乎這三點罷了。”
“中也,一定要這麼嘗試著開始寫啊!”
“”
沉默良久,他拿出了之前鬼使神差別在胸前口袋上的筆,將那頁紙翻到背面的空白處,寫下了第一句:
“我的人生,被冷漠的園藝師們
過早地攥在手裡,何其可悲!”
白日被暫時放過的思緒全部在這一刻湧上來,文字的出現是如此的順利!
最後,當他為那首詩歌寫上句號之後,只沉思了片刻,便在最上方寫下了詩的名字。
這首詩,還是先不要給她看了吧。總感覺又會哭啊
這麼想著,中原中也笑了笑,一些模糊的想法逐漸遠去:而且如果引來一些不必要的同情,那不是、更可哀了嗎
下次,去買個更方便攜帶的手抄本吧。
——《罪人之歌》
我的人生,被冷漠的園藝師們
過早地攥在手裡,何其可悲!
原本我的血大半
湧上顱內,沸騰、翻滾、冒泡。
無法平靜,暴躁的心,
時刻渴望著外界。
這種行為蠢蠢欲動,
這種想法難以理解。
於是這隻可哀的鴉,
將粗硬的羽毛,暴露給天空和海風,
心仍沉湎於追悔,
隨波逐流地、斷斷續續地行動,
面對他人時迂鈍,近乎麻木,於是
渾然不覺間,淨做些骯髒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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