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言辭懇切地勸阻道:“陛下息怒,請容老臣一言。齊王尚且年輕氣盛、少不更事,而竇誕作為協助守城之人,非但沒有對齊王加以規勸,引導他走上正途,反倒是一味地縱容包庇,甚至幫助齊王掩蓋其所犯下的種種荒唐行徑。要說這太原失守的首要責任人,非竇誕莫屬啊!反觀宇文歆,他曾多次苦口婆心地勸諫齊王,奈何齊王一意孤行,根本不聽從他的良言相勸。不僅如此,宇文歆還冒著被齊王記恨報復的風險,將齊王所犯罪過如實稟報於陛下您知曉,已然盡到了為人臣子應有的本分吶!像這樣的忠臣義士,實乃我大唐之大幸,萬萬殺不得呀!懇請陛下三思而後行啊!”
李淵此時心中自覺理虧。一方面,宇文歆雖有過錯但罪不至死;另一方面,自己的親生兒子和女婿更是下不了手去嚴懲。面對如此困境,李淵愁眉不展,長嘆一口氣後,才萬般無奈且極為艱難地張開嘴巴緩緩說道:“罷了罷了,暫且撤掉元吉的所有職務,讓其歸家閉門思過吧。”
李元吉一聽這話,如蒙大赦,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深知此番能逃脫死罪實屬萬幸,趕忙連磕數個響頭,口中高呼:“多謝父皇龍恩大德!兒臣定當深刻反省,絕不再犯同樣錯誤!”
這邊廂,李元吉叩頭謝恩不止,那邊廂,御書房裡卻依舊爭論不休。只見蕭瑀一臉怒容,情緒激動地站出來大聲說道:“陛下,那裴寂該當如何懲處呢?此次兵敗,他致使我大唐白白損失十餘萬兵力不說,還導致河東之地民心動盪、叛亂四起。這般罪責,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承擔起來啊!”
李淵聽了蕭瑀這番話,亦是眉頭緊鎖,滿臉的無可奈何。然而,身為一國之君,他又不得不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於是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將裴寂的官職撤除,打入大牢之中。至於後續如何處置,待日後再從長計議。”說罷,李淵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朝。
待諸位大臣紛紛步出御書房後,偌大的房間內瞬間變得安靜下來,僅餘下李淵與仍跪在地上的裴寂二人。
李淵目光凝視著眼前的裴寂,緩緩地嘆了口氣:“裴監啊,接下來的一段時日,怕是得讓你在那牢獄之中受苦了。此次你捅出如此之大的簍子,朕當下著實難以妥善處理啊!”說罷,他眼見大臣們皆已離去,便趕忙疾步上前,伸出雙手將裴寂從地上攙扶而起。
實際上,李淵內心深處猶如明鏡一般清晰地知道,眼前所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歸根結底都是源於他自身的私慾。誠如劉文靜以及李世民所言,裴寂此人壓根兒就不具備統領軍隊作戰的才能與資質。想當初,也正是因為李淵想要剷除劉文靜並藉機給李世民一個警告和威懾,所以才會應允讓裴寂率領大軍出征。只是,令李淵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最終竟然會導致如此不堪設想、極為嚴重的後果出現。
儘管如此,但無論如何,裴寂畢竟是跟隨李淵多年的心腹之人,彼此之間有著深厚而堅固的情誼。無論是從情感上來講,還是從道理方面去考慮,李淵都已經暗自下定了決心,他一定要想辦法把裴寂救出來。
裴寂抬起頭,望向李淵,眼中滿含感激之情:“微臣深知此番所犯罪責重大,實在難辭其咎。幸蒙陛下天恩浩蕩,微臣方能保住這條性命,此等恩德微臣沒齒難忘、永世銘記!”他心裡也明白,就憑自己現今所犯的過失,能夠逃脫一死已然是萬分僥倖,被打入大牢不過是所能承受的最佳結局罷了。
“朕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你拯救出來!”李淵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拍了拍裴寂那微微顫抖著的肩膀,試圖給予他些許安慰與力量。
話音剛落,只見李淵猛地轉過身來,面向門口,用近乎咆哮般的聲音大聲喊道:“來人啊!速速將裴寂給朕押往大牢!不得有誤!”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