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連連大亮,恨不得衝上去拉著她的手親上幾口。
而一旁的古弼、崔浩和幾位鮮卑要臣對視了一眼,互相換了換神色,都對之前只能默默聽之的賀穆蘭產生了如此大的變化感到詫異。
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
難道真是被佛門高僧點撥一二,開了靈竅?
“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原本不信,如今卻是信了。讓平城年輕人交口稱讚,花將軍果然是有獨特的心胸。”崔浩嗟嘆了一句,想到自己那個還不知道要□□多久的弟子狄葉飛,忍不住又道:“這世上,以情出發而不是以利先行的人,實在是不多了。”
賀穆蘭矜持地連稱不敢。
古弼也想到了自己的小弟子若干人,若干人對花木蘭驚為天人,三句不離“我家火長”,拓跋燾也對花木蘭如此信任,這人以一介寒門之身躋身於朝堂之上,就連拓跋燾商量這樣的大事都請素和君召他前來,就算立於末座,也值得人推敲了。
加之花木蘭並不恃寵而驕,說話也言之有物,更是對拓跋燾的胃口,不但如此,征戰也好、比武也罷,都證明了整個人有當世難及的武藝和作戰能力,這樣能文能武的年輕人,再多幾年磋磨,確實不知會走到何等高處。
所謂潛龍在淵,不可小噓,便是如此。
拓跋燾興高采烈,庫莫提似乎也被說動了,崔浩一直是支援拓跋燾的,古弼見獨木難支,只好也跟著妥協,所有人開始詳細商談起迎接赫連定的細節。
這些就不是賀穆蘭能插嘴的了,她對這些行政規劃和安排完全不懂,這也不是“見識”能彌補的,於是繼續保持她一貫的“謙卑學習”的態度,完全不插嘴的在一旁聽著。
而這種言行更加讓諸多達官要臣認定了她是個不驕不躁的穩重青年,對他也愈發和顏悅色。
漢人和鮮卑人如今雖有摩擦,諸多派系之間也有利益矛盾,但北方未平,內部其他胡族也多有摩擦,總體上來說是小事上互相使絆子,大事上從不出岔子,總是能一致抱團對外,辦事效率也快。
只要拓跋燾提出來的意見被採納,或大臣提出來的意見被拓跋燾採納,諸多大臣集思廣益、各司其職,很快事情就被分配下去,各就各位,極少拖拉。
沒過一會兒,殿上走了不少大臣,都是去忙各自要司管的事情去了,只有崔浩和少數幾位大臣留了下來。
崔浩留下來,卻是為了另一樁事。
“陛下,聽說你把天竺而來的高僧曇無讖留在了宮裡?這位是北涼來的使臣,將他貿然留下不利於兩國的交好,最好還是送回使館才是吧。”
崔浩篤通道教,又和寇謙之結盟,寇家是河南豪族,崔家藉著寇家的聲望又拓展了不少勢力,兩者互相有所倚仗,是不可能看著拓跋燾往佛門方向傾斜的。
拓跋燾此時並沒對任何宗教表現出特別刮目相看的樣子,對佛門也好、道門也好,都是“黑貓白貓抓著老鼠就是好貓”的態度。
他自己的父親信佛,北魏佛門強大,諸多名僧都對曇無讖是極為推崇,這位大師又精通不少語言,還曾是西域各國的“法師”,周遊列國,見識極廣。
拓跋燾擔心他被北涼報復,將他安置到宮裡,以“上師”對待,聽他講述在西域各國,以及在北涼的經歷,想借此瞭解西域和北涼等諸國的風土人情、國力虛實,結果崔浩卻讓他送了曇無讖出去,頓時心中不悅。
他知道崔浩身兼儒道兩家的聯絡人,對佛門也多有攻訐,但他畢竟是要臣,而和尚們又不能幫他打仗、治理朝政,他也就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他對崔浩的信任還是非同一般的,所以並沒有明顯表現出不悅的樣子,只是說道:“這位曇無讖大師精通天竺的農耕之術,還會製造一些農具,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