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弟弟這麼大方,整一個宅子是何等浩大的工程,這臭小子居然一句話就接下來了,他心中當然急得要命,連忙打短。
“是是是,但凡需要人手幫忙,請儘管開口。”
別的沒有,幾十個家奴還是出的起的。
這盧家的九子沒有婚配,角抵那日也在北園,正是見了賀穆蘭武勇的那一群少年之一。
他想著心中的偶像居然馬上要住隔壁了,自然是說不出的激動,恨不得立刻就動手親自幫花木蘭給搬來才好。
雖然他兄長說的和他想要表達的不是一個意思,不過他還是連連點頭:“是是是,人道是遠親不如近鄰,花將軍不要客氣!”
“這宅子確實好,不過我根基淺薄,一時半會是搬不進來的。”賀穆蘭苦笑一下,“各位的好意,我心領了。”
“咦?什麼根基淺……”
盧家七郎見盧九郎還要囉嗦,使勁在背後掐了他一下,這才不好意思地對賀穆蘭說道:“將軍如今人手不夠,不好住進來也是正常的。等他日虎賁軍起了,您帳下的人多了,您顧慮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算什麼了。”
他說的倒是實話,一旦虎賁軍進了花木蘭的帳下,那麼多人馬,總有要溜鬚拍馬的、逢迎上官的、孝敬一二的,甚至還有散了家財希望能得到任職的,這些都是進項。
而且這麼多兵,就算院子再大,打掃、整理,人手也夠了。
賀穆蘭微微一怔後意識到盧七郎說的是什麼,不禁開口:“黑山的兒郎都是普通軍戶出身,我並不準備……呃,罷了,說這個做什麼。”
如今官場就靠這個掙得家財,她說的太風光霽月,反倒給自己惹麻煩。
到時候她自己立身清白,無愧於心就是。
“希望承你吉言,我能儘快進來吧。”
賀穆蘭只是笑笑,又和盧家三兄弟互相寒暄幾句,算是認識了,這才領著陳節等人離開。
賀穆蘭一路過去,昌平坊左右的人家有不少出來拜見,但出來的都幾乎不是主家,而是年紀和賀穆蘭相仿的子侄,擺明了像是想要家中小輩和她多結交一二。
賀穆蘭也是年輕人,年輕人和年輕人總是有話可說,加之許多小輩都是聽聞過花木蘭的英勇的,言行之中不免就多了許多憧憬和狂熱。
饒是賀穆蘭心志堅定,被這麼多人捧來捧去也免不了有些飄飄然,心中大叫‘不妙’。
再見到這些年輕人大有直接拉了她上家裡做客去的念頭,賀穆蘭哪裡還敢多盤桓?趕緊找了個託詞落荒而逃。
“花將軍真是平易近人,我還以為說出‘誰能讓我脫衣’的不脫將軍,怎麼也是個自傲之人,想不到竟然這般內斂。”
盧七郎點了點頭,對賀穆蘭剛才不失風度的言行非常滿意。
“那話不是花將軍說的,是花將軍的好友若干人說的……”盧九郎反駁道:“你怎麼也叫那個諢號,太難聽了!”
隨著花木蘭立威之後名聲鵲起,除了“不脫將軍”的名聲傳出來,那些昔日在黑山裡待過的將士們也各種添油加醋地說出許多她的傳聞,什麼“巨物將軍”、“巨力將軍”等等自是不提,什麼“不死將軍”、“不敗將軍”都算是好聽的……
還有些難聽的什麼“腹瀉將軍”、“好吃將軍”、“斷袖將軍”更是亂七八糟的不知從哪裡來的。
許多貴女和家中有女兒的婦人也四處打聽他的喜好,黑山裡曾經和賀穆蘭在同一營的同袍都紛紛說他好美食,當年比武時曾經送他過些吃的,所以下手還留了幾分面子云云……
後來又從尉遲家的親眷那裡傳出賀穆蘭喜歡針線好的女人,所以當初有許多女人紛紛制了衣衫鞋帽給他,但他那時候天天打仗,不愛華服,於是穿的還是自己的舊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