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轉……”拓跋餘驚得眼睛都渾圓,這對於一個胖的眼睛都狹長的孩子來說實在是不容易的很。
要十二轉的軍功,才能在眾人中殺出一條血路嗎?
可他那些手下……
他想到了身後那個一直叫他“莫怕”的玄甲騎士,昔日他的武勇也是在軍中赫赫有名的,結果卻被派來照顧他這麼一個小孩子……
在亂軍中尚且能存活,卻屈辱的死在大路邊的驛站裡,死於暗箭和陰謀……
小胖子越想越傷心,抓住賀穆蘭的手就哭了起來。
“將軍,嗚嗚嗚嗚,我的親衛全死了!我才剛剛會走路他們就跟著我,如今全死了,嗚嗚嗚嗚……”
他哭的歇斯底里,幾近要背過氣去。
‘若是顧卿,應該會馬上就把他哄好吧。’
賀穆蘭手足無措的乾瞪眼,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可是我卻不會哄孩子……裝看不見可以嗎?’
嘶啦,嘶啦。
正在使勁發洩自己的恐懼和悲傷的拓跋餘,發現有某種溫熱的東西在他的臉上摩挲。像是母親溫暖的手,又像是還濡溼的熱布巾在臉上輕拭,吳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想看看這位花將軍是用什麼在安慰他……
“呃啊!”
小胖子嚇得一個屁股墩坐在地上,摸著臉上的濡溼快要瘋了。
越影碩大的馬頭出現在吳王的面前,一臉無辜的伸出舌頭在空中甩了甩,像是回味無窮一般又縮了回去。
嗚嗚嗚嗚!
我被一匹馬舔了!
拓跋餘也顧不上哭了,他只覺得臉上全是草垛子味兒,只想洗洗臉。
“噗!”
賀穆蘭不敢說自己是故意放任越影這麼幹的。
“吳王殿下,越影不是故意的。他是大宛馬,跑的久了會流汗,這時候需要補充鹽,你臉上的淚是鹹的……”
阿單卓嚇了一跳,連忙安慰他,“越影是好馬,每天都有乖乖喝水,嘴巴不臭的……”
阿單卓越解釋,小胖子越想死。
“好了,都不要撒嬌了。”賀穆蘭推開貼過來的馬頭,“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趕緊到平城去。現在離平城只有三天的路,他們在這裡動手,說明是最近起的計劃,否則這麼多人,在行獵的過程中下手更容易得手。吳王殿下,你出京的事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
他點了點頭。
“我阿母是柔然人,每到春天就想念當年打獵的情形,我這個時候都會去給她打些獵物回來。我出京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因為我一直走大路,行獵也是去有當地官員照顧的到的地方,所以人帶的都不多。”
他是才封的吳王,之前不過是一個小皇子,玄甲騎士都是封王以後,皇帝拓跋燾賜下來的,那些騎白馬穿銀甲的才是他從小的侍衛。
他是一個空頭王,沒有多少人,這次行獵已經把所有人都帶上了,可是臨到快近平城了,還是出了事。
“殿下……”賀穆蘭思考了一會兒,很奇怪地問他:“若您阿母是柔然人,那你不應該去北方行獵才是嗎?帶回北方的風物,娘娘才會高興才是啊。”
“前兩年都是到北面行獵的,可帶回來的東西我阿母都不喜歡。今年有人和我提議,說是帶些不一樣的獵物我阿母也許會高興,所以我就跑到南邊來獵了。”
吳王一想到連那些金雕和豹子都被燒了個乾淨,心裡更難受了。
“誰建議你來的?”賀穆蘭已經想到了宮鬥、儲位之爭,以及許多可怕的東西上去了。
通常吧,建議這個的就是壞人。就算不是壞人,也是同謀。否則往北一路都是重鎮,就算討救兵也沒有這麼難。
“我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