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還在路上說那麼多不相干的東西。
怕是那中年男人就是個有心人,想幫幫這個孩子,給他探路來了。
這孩子也是聰明,從她打聽的地點猜出她可能要去那裡,竟在報恩寺外早早等著。現在還是正月的天氣,夜晚的樹上何其冷,他居然能一直呆在樹上見她進寺,又等她出塔。若不是她帶了兩個和尚出來,大概他就要跑出來和她相見,當面向他喊冤了。
這孩子有勇有謀,心中又有恨,恨意驅使之下,會做出這樣隱忍的事情確實是值得嘆息。若是她真是什麼“鮮卑大人”,此事她一定管了。可是她卻沒有這個本事,莫說縣令,便是一個縣丞、一個差吏,她也動不了別人半分。
“你起來罷。”賀穆蘭嘆了口氣,想要攙起那地上跪著的少年。“我並不是什麼鮮卑大人,去報恩寺也不是為了救人。”
“此事再讓我想想,可有解決的辦法……”
張斌聽到賀穆蘭這話,還以為是這位大人不肯管他的閒事。這麼久以來,他已經被逼的自尊喪盡、家破人亡,胸中只剩一腔和那縣官同歸於盡的怒火。
此時連這最後的希望,一位看起來就有身份地位的“鮮卑大人”都不肯為百姓伸張正義,張斌心中那唯一的希望都已經漸漸破滅,他對這個不公的世道無聲的控訴,像是一股重力般讓他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只咬牙硬撐。
若是別人,遇見這麼倔強的小子,恐怕還真沒有什麼辦法,可是他面對的卻不是一般人,而是力大無比的賀穆蘭。
她只是手上微微用力,這個少年就被強“攙”了起來,再也跪不□子去。
站直了身子的張斌,卻猶如被最後一根稻草壓死的駱駝,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你們這些大人,根本就不管百姓的死活!那江仇草菅人命,貪贓枉法,平6哪個不知!可就因為他上下打點的多,誰也不願意讓他離開那個位子!我娘……我娘到底有什麼過錯?她只不過是不忍心見有人在她面前餓死,每天送別人一碗飯吃而已,這難道是過錯嗎?”
張斌黑灰色的臉上因為淚痕而變得一條一條的,看起來十分駭人。
“慈苦大師教我們習文識字,收養孤兒,難道是什麼過錯嗎?”
“我只想要回我母親的屍體,讓那個真正的罪人服罪,難道是什麼過錯嗎?”
他咬著牙,用與其看起來是在仇視賀穆蘭,不如說是在仇視這個世界的眼神瞪著前方,突然吼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世道!!!!!”
他就這麼怒吼著滿腔怒火,低著頭向著牆上撞去!
賀穆蘭伸手去抓,已經來不及了,阿單卓站的離牆近,連忙往前一擋!
只是那孩子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這猛一衝的力道如同錘擊,張斌一下子撞到阿單卓的胸膛上,饒是阿單卓身體強壯,被這樣撞了一下,也覺得胸口一悶,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
而且他的下巴又被這樣的衝力磕到了上面的牙齒,頓時咬到了舌頭,舌頭一破,鮮血沿著唇角流了下來。
賀穆蘭本就被這個孩子的剛烈嚇了一大跳,再見阿單卓唇角流血,像是受了內傷的樣子,心頭一緊,三兩步奔了過去。
“你這孩子怎麼如此魯莽!我與你第一次見面,你便將我像是救命稻草一般抓著說了這麼多,就算我相信,也還要再查探一番。我說了我會想想辦法,便不是敷衍,你此刻死了,除了讓你的親友惋惜,還有誰會在乎!”
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