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要不然休怪爺爺拿你們撒氣!”
除了為首青年以及另一個身形矮小的少年外,其他五人撥出刀來。
看著這一行六人目光皆噬人兇厲,刀鋒又在雨中泛著冷光,十數兵丁哪裡還敢上前攔截?
這些兵丁忙不迭散開,眼巴巴的看著一行六人往青葉巷裡走去,過了片晌才有人去將摔在水沆裡的衙役扶起來,但見他身子軟沓沓的渾身不受勁,伸手一摸鼻孔,已無熱氣撥出。
這幾日不太平,王孔不時會爬上梯子看一眼院子外的動靜,恰好將這一幕看在眼裡。
王孔走下梯子,趕緊讓人將宅門開啟,將徐懷他們迎進來,又喜又怨的叫道:
“你們怎麼到汴梁了?現在城裡到處都是設卡大搜金銀財貨的衙卒,大家也見怪不怪了,你現在當街踹死一人,開封府那邊不會善罷甘休,又是一樁麻煩事啊!”
“開封府能怎麼著?他們這時候還敢去宣武軍中搜捕兇手?”徐懷渾不在意的說道,“這些孫子不知去殺虜兵,在城中為胡虜搜尋金銀卻甚是賣力,我不踹死一二人,我胸口的氣洩不去!”
“唉!”
王孔現在還是嫌徐懷太肆意妄為、戾氣太甚,想要跟他爭一爭,但想到這些天發生的諸多事,胸臆間也鑿實憋得慌,嘆了一口氣,跟隨徐懷而來的徐武磧、燕小乙、朱承鈞、周景、牛二等人拱手打招呼。
只是見徐懷身後的矮個青年臉熟,王孔一時卻想不起是誰,心裡正奇怪得緊,下一刻猛然叫道:
“萱小姐,你打扮成這樣子,差點沒有認出來!”
“祖父他身子現在怎麼樣?”王萱焦急問道。
王萱在青衣嶺寨聽到朝中竟如此卑躬屈膝的向赤扈人乞和,擔心祖父王稟性情剛直受不住這氣,就想著返回汴梁。
徐懷也考慮到赤扈人這次還是會撤回去先將太原、定州、雄州三鎮奪到手裡,他們返回汴梁途中大動兵戈的可能性不大,再者他想勸王稟一些事,王萱跟著身邊可能好說話一些,他便將王萱也帶回汴梁城來。
雖說現在除了虜兵在外圍封鎖,汴梁城防守控制也嚴,但徐懷他們直接找到劉衍,從劉衍負責的防禦區域進城還是便利。
徐懷他們一早進城,先與周景在城中經營的一處據點會合,從周景那裡知道王稟因反對卑屈乞和、擅自出兵襲敵,已經被天宣帝下旨奪去四壁(京畿)都防禦使、參知政事等職。
不過,天宣帝擔心激怒汴梁軍民,也沒敢治王稟的罪,還給王稟按了一個提舉崇聖觀、位尊卻無權柄的閒差。
王稟本人也無需被奪職,在陳淵部出城襲敵被殲滅之後,見己力再也無法去挽波瀾後,就已經一病不起了。
徐懷也顧不上歇一口氣,就帶著周景等人步履匆匆趕來青葉巷探望王稟。
聽王萱問及王稟的身體,王孔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說道:“萱小姐進去見過相公便知!”
王家大宅裡的扈衛,多為跟王孔一樣、在嵐州所招攬的健銳,都認得徐懷、徐武磧、燕小乙他們,看到王孔領著徐懷穿堂過戶,都又驚又喜的打招呼。
待走到內院,王孔想到一事,問徐懷:“你們過來,可有通知朱沆郎君,要不要遣人去告訴一聲?”
“朱芝這次也隨我們回汴梁,他已經去藏津橋見朱沆郎君了。”徐懷說道。
“徐懷!”盧雄手裡端著一碗湯藥,從側院疾步走過來,待看清楚徐懷的臉,喜叫道,“剛有人跑來說你來汴梁了,我還以為那小子胡說八道呢!”
“徐懷?是徐懷來汴梁了?快扶我起來!”廂房裡傳來王稟衰弱之極的叫聲。
徐懷、王萱忙與王孔、盧雄往屋裡走去,見到生命近乎被榨乾、形銷骨立得就剩一把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