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下,晝伏夜出不斷的襲擾逼近牛首山的虜兵及投降漢軍,令他們短時間內難以從容不迫的對哪家軍寨造成威脅。
突破重重封鎖,聚集過來的義軍將卒,徐懷也是將他們都先安頓到牛首山南北兩翼的軍寨之中進行組織、整頓。
徐懷可不會讓烏敕石給徐憚帶歪了。
“有人進山來了……”
徐憚目光銳利,看到有數人從對面的山溝子裡鑽出來,轉眼又鑽進宏覺寺南面的山谷密林之中不見蹤影。
徐懷也注目看了一會兒不見人影出來,就想轉身離開,這時候朱沆、朱
桐從寺裡走出來。
“興許是京中派出聯絡的信使!”
鑽進牛首山後,朱沆也沒有其他事情,就盯著進山來幾條羊腸小道,心想京中得知徐懷已到建鄴的訊息,必然會派人過來聯絡,但沒想到今日都第六天了,也沒有見到京中派出來聯絡的信使。
六天時間裡,除了牛首山南北九寨儘可能將寨中操練過的青壯都組織起來,從更遠處聞訊趕來會合的義軍及鄉兵,都已經超過三千人,結果京中卻毫無訊息,叫朱沆如何不著急,後悔抵達建鄴的當晚沒有堅持返回建鄴去。
他剛剛人在寺裡,越過僧房看到來人從對方山谷裡出現,這並不在九寨聯絡宏覺寺的正常路線上,就拉著朱桐趕忙跑過來,想要第一時間確認是不是京中派出來的信使。
見朱沆如此迫切,徐懷便也耐著性子陪他站在寺前的空場地等候。
一炷香工夫過去,人影再次從密林裡鑽出來,來到宏覺寺在祖堂山前山腳下的石牌坊山門前。
那裡有守衛進行盤查,徐懷他們遠遠看過去,才看清楚乃是六名獵戶打扮者,抬著一名昏迷不醒的傷者來到祖堂山腳下。
守衛盤查過來,很快領著這七人拾階而上,來到僧院前。
六名獵戶乃是附近清流寨義軍所扮,假扮獵戶潛伏在雲臺山南麓的密林進行巡邏、警戒,遇到自稱左宣武軍奉命出建鄴城刺探敵情、卻在途中遭遇敵騎受傷的小校錢文贇
,初步確認身份無誤後,見他傷勢極重,就直接一路護送他往祖堂山宏覺寺而來。
在軍醫過來之前,徐懷將大氅解下來,鋪在石階上,讓傷者躺在大氅上,見他臉色蒼白,失血極為嚴重,約四旬年紀,枯瘦的臉頰刺有“勝威軍第六將第五營第三隊卒錢文贇”字樣,看得出他乃是早年刺配充軍的西軍兵卒,是天宣年後才編入左宣武軍中擔任武吏,看到他假扮農戶所穿的麻布破襖內裡還有一件皮甲,但肩窩、側腋以及後背等部位有好幾處為箭矢射穿。
應該是不影響奔走,這個叫錢文贇的武吏已經忍痛將箭簇拔出,但箭創處僅僅是簡單包紮,鮮血早就將皮甲及袍襖都浸透。
隨行軍醫趕過來,看過創口及出血情況,無奈搖了搖,表示如此嚴重的失血,不可能救得過來。
徐懷正要讓人將錢文贇抬到僧舍妥善安置,正將他抬動起來,呻吟一聲悠悠醒過來,看到徐懷,眼睛裡煥發奇異的光彩,虛弱的叫道:“左宣武軍第一將(廂)小校錢文贇參見徐使君……”
“你認得我?”徐懷問道。
“徐使君率部援沁水,錢文贇與幾名兄弟其時潰逃到沁水縣,受鍾應秋郎君收留參與守城,得見徐使君……”
錢文贇努力想將初見徐懷時的情景說得更詳細,表示他從未忘卻那一幕,卻被堵在喉管裡的血嗆得咳嗽不已,血從嘴角溢位,好一會兒才喘過氣
來,虛弱的說道,
“前幾天看虜兵稍退,我與弟兄們說定是徐使君出兵來援,別人不信——周將軍找人出城刺探,我第一個響應,沒想到真見到徐使君,我死而無……”
錢文贇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完,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