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蓮臺越來越近,青色臺座根本看不出是火焰凝聚,上面的花瓣也不像火焰一樣瞬息萬變,而是凝成半透明的花瓣,中間有發出幽藍色澤的花瓣紋路,在空中微微飄動。
上面那個一身白衣的身影已經越來越清晰,蓮臺降到地面,悄然散去,羽歌夜目力也不錯,他看到地面上竟然沒有出現沙子被高溫燒成琉璃的樣子。看一位法師的實力,淺看是絕對的法力總量,深入就是控制力的水平。這位白衣祭司的控制力,確實已經妙到毫釐。
孔雀翎雙手攏在袖中,款款前行,來到羽歌夜的面前,眼睛至始至終都不曾看過羽歌夜一眼,只是溫和的看著孔雀王:“王,我來接您回家。”
孔雀王卻苦笑一聲,一路上的坦然大度,在面對這個白衣紅翎男子的時候,竟然控制不住的瑟縮一下。
“霓下只帶走孔雀王就夠了嗎?”羽歌夜心中危機感如同擂鼓般震顫心靈,但是他如果一直不開口,最後一點勇氣就會像落在地上的火焰蓮花臺一樣消失殆盡,連點痕跡都不會留下。霓下在上古時期,是聖尊大祭司的獨數尊稱,其他祭司只能被稱為嵐下。當今世上,真正名正言順適合這個稱呼的,只有唐蓮若,連唐星眸都只自稱嵐下。但是孔雀翎是西鳳最強法師,也是宗教領袖,儘管這個國度的宗教在最近幾十年裡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崩潰,但是禮貌終歸比傲慢要更好。
孔雀翎終於偏頭看著羽歌夜:“活著帶走的,當然只有我王,你,還要看我心情。”
“那恐怕我不能讓你輕易如願了。”羽歌夜輕拍獅鷲的後背,它呷呷長喙,猛然張開雙翅,迅速飛上高空,圍繞在那些鷹族旁邊,發出尖銳的獅吼。獅鷲超絕的起飛速度,是任何法師所不能媲美,被馱在上面的孔雀王,被迫和獅鷲一起躲避著那些鷹族戰士的營救。獅鷲與生俱來的高超飛翔技巧,讓鷹族戰士都望塵莫及,只能跟在後面。以他們的體力而言,也不敢試著把孔雀王在空中救走,否則一個閃失,或許就是粉身碎骨的危險。
“真是個不乖的孩子。”孔雀翎依然雙手攏在袖中,但是頭頂上緩緩出現一座精緻的三足鼎爐,只有頭顱大小,泛著淡淡古銅黃色,上面燃起嫋嫋藍煙,如同波浪一樣在空氣中緩緩蔓延。羽歌夜截然色變,火生水相,從實化虛,這就是純青爐火最強的形態,即使是排在最後的秘法,也不是等閒人物可以硬抗。
羽歌夜身周繞旋起一片碧青的火焰,變化成一座火環,圍繞在他的身體周圍。
“迦樓羅碧焰?”孔雀翎露出饒有興味的表情。水能克火,可是若是水量太小,火焰太強,就是自取其辱。以火克火,有時候反而更加有效。羽歌夜圍成這道火環,燒斷了外圍的空氣,就算孔雀翎迅速調來周圍空氣,也要被延緩擊殺羽歌夜的時間。而且迦樓羅天生碧火,這種火焰是因為它們在北莽吞食紅磷石產生的,與磷火有些相似,以溫度而論並不強大,但是焚燒的時候有種可怕的腐蝕性,甚至可以把遇到的火焰都同化成類似的火焰,可以說是此時此刻最佳防禦。
孔雀翎並不著急,煙霧一樣飄渺的火焰,慢慢向著羽歌夜纏繞而來。迦樓羅天賦火焰,法師只能催動迦樓羅寶珠才能運用,孔雀翎自然看得出,羽歌夜根本沒有拿著寶珠,而且寶珠也不足以支援如此長時間的燃燒。羽歌夜必然是以某種不可知的秘法,竟然學會了這個連他都不會的天賦法術。
所以說,防禦並不是羽歌夜的目的,對於孔雀翎這樣的高手,唯一還能有點興趣的,就是他們所不能掌握的力量。這些蔚藍的煙霧不是在焚燒羽歌夜,而是在學習這種獨特的迦樓羅碧焰,若是孔雀翎學會了這門法術,羽歌夜對他的用處就徹底消失,那才是羽歌夜真正危急的時候。
純青爐火以燃燒見長,善於變化,但是若是真的焚燒,還是很難消滅強度不在其下的迦樓羅碧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