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是他們害死我爹,我很他們……”勿正先說得高興,忽然又想起自己所受的委屈,忍不住抱著流雲嚎啕大哭。
流雲從來不知道怎麼哄孩子,見他哭得傷心,一時手足無措,求助地望著陸子澹,向他擠眉弄眼。陸子澹被她逗得笑起來,朝她點點頭,示意她放鬆下來,拍著勿正的肩膀,輕聲安慰,直到勿正哭聲漸漸低下來,才柔聲問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前年勿正和求鑰被於閶闔接回來不久就突然暴病而死,他的親衛也在一夜之間全部失蹤。勿正雖小,也多少猜出父親的死有問題。可母親不僅不為父親報仇,反而與很可能是殺父仇人的叔叔越來越親近,這讓他十分憤怒,因而處處鬧事,時時不安寧。
這三人並不知當中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既然連勿正都如此懷疑,想必其中定有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勿正到底年紀小,這其中曲折並不清楚,說起話來也不成條理。好在陸子澹有耐心,聽著他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講了半天,加上求鑰時不時補上幾句,總算弄清楚了大概故事。
幾個大人輕言細語地安慰著孩子,信誓旦旦地保證要找出真兇,為於閶闔報仇,勿正這才破涕為笑,小臉上泛出開懷的笑。
大家好不容易鬆了口氣,忽然聽到門外小德焦急的聲音,“夫人,您等等,您——”話未說完,門簾霍地拉開,炙熱的光線透過敞開的門射進帳篷,照得流雲眯起眼睛。好豔麗的一個美女!看清來人的長相,流雲忍不住暗歎一句。
“娘——”勿正有些不歡喜地瞥了來人一眼,挪挪步子,居然躲到流雲身後去。
來人正是勿正的母親,於閶闔的妻子索羅娜。方才莊翼派人來找她要人,才知道自己兒子又悄悄派人把東城的幾位貴客“請”了過來。擔心他年少無知,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甚至來不及通報就衝了進來。
但眼前這情形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勿正抱著據說是莊翼貴客的美貌女子十分親近,反倒對自己這個母親橫眉冷對,還有另外兩個大夫,已經是第二次被請來的他們面色如常,衣衫整齊乾淨,看不出受過什麼特殊待遇。莫非這孩子轉了性?
流雲尷尬地朝索羅娜笑笑,把勿正揪出來推到索羅娜面前,小聲叫了聲“夫人。”說罷,朝餘陸二人使了個眼色。三人匆匆退出。
離歌(三十)
三十
出得門來,卻見莊翼黑著臉,瞪了餘陸二人一眼,拉著流雲就要往回走。流雲卻側身躲過,翻著眼皮瞪他,“你幹嘛?”
莊翼很是有些惱了,眼中神色頗是不悅,冷冷地看了看身後淡淡笑著的餘陸兩人,重重哼了一聲,卻壓低了聲音對流雲說話。“我們回去再說,不要在這裡耍孩子脾氣。”卻是乞求的語氣,聽得流雲發不出火來,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在前頭走了。莊翼不再理會別人,忙小跑著跟上去,臉上分明帶著笑。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這土城裡不是處處都安全的,我擔心你出事。”莊翼看著斜靠在太師椅上裝睡的流雲無奈地說道。從下人口中得知流雲偷偷去了西城,他當時就慌了。於邪此人陰險狡詐還罷了,好歹做事有些分寸,若真被勿正那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騙了去,指不定要出什麼事。所以匆匆追到西城,正好遇上索羅娜,還好這女人尚有分寸,馬上就把人放了出來。當看到流雲完好無損地走出來時,他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
“既然知道這裡不安全,幹嘛還要巴巴地把我虜到這裡來?”流雲眼睛也不睜,哼哼地指責。
“我——”莊翼一時無語,良久又嘆口氣,柔聲道:“我答應你,待此事瞭解,我們就回邢城。或者,你願意的話,就去找個景色好點的地方,種片梅園,靜靜的,就我們兩個人。”
流雲忽然睜開眼睛,盯著他看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