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下樓的時候,楊眠已經收拾妥帖,柔軟的短髮精心打理過,身上的衣服,雖然不像平日裡穿的那張光線,看起來卻也得體舒適。
沈絨蕭坐在桌子邊上,見楊眠下來,才拿起桌面上的碗筷,開始吃飯。
楊眠看了一眼滿桌子的飯菜,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些事你做的?”
“我會做飯,點的外賣,但我嫌塑膠盒子不健康,換了你家的盤子裝。”
楊眠點點頭,她就說嘛,印象當中,沈絨蕭是個連煮泡麵都不太在行的男人。
“放了有一會兒了,快吃吧,不然待會就涼了。”
“哦,好。”
楊眠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拿起桌面上的碗筷,卻覺得有些遲難下嚥,心頭有什麼東西哽在那裡,不上不下的。
她憋了一半天,最終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怎麼還沒走呀?難道是等我醒過來想跟我告別嗎?沒必要的,咱倆什麼關係?你喝醉酒了來我們家睡一晚上,只是小事一樁罷了!”
楊眠故作無所謂地說道,可接下來沈絨蕭的那句話,就讓她猛地嗆住了,捂著胸口咳了一半天。
“你的公寓挺不錯,我打算搬過來。”
其實那天晚上,在沈絨蕭說那句話的時候,楊眠並沒有深刻意識到這句話的意義是什麼,因為吃過飯之後,沈絨蕭便從她的家裡離開了,沒說一句話,沒打一聲招呼,也沒有問她要鑰匙。
楊眠覺得,沈絨蕭說的那句話大概只是醉酒之後的後遺症吧,說過也就忘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當楊眠正準備出去上班的時候,一推開門,卻瞧見了站在門口正打算按門鈴的沈絨蕭。
以及他身邊擺放著的行李箱。
楊眠這才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沈絨蕭真的要搬到自己家裡來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自從楊眠把家裡的鑰匙交到沈絨蕭手裡面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一直處於一種迷茫的狀態,助理跟她彙報工作的時候,她在發呆,公司召開會議的時候,她在走神,去片場視察的時候,她差點一腳踢翻了導演的攝像機……
到了下午2點多鐘的時候,楊眠突然間幡然醒悟過來,覺得自己斷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她要是再這樣毀掉的就是一整天的工作時間,於是她趕緊收拾了一下,跟助理那邊打了個招呼,便開車回了自己的公寓。
可是她回家之後,卻發現沈絨蕭不在那裡,將屋裡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個遍之後,楊眠突然間愣在了那裡,這種感覺,就像是你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在荒野之中找到了一絲火苗,小心翼翼的捧著,想要放到你的鍋底下,天天卻突然來了一陣雨,將它給澆熄了。
楊眠在沙發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輕聲笑的。
“傻瓜,七年了,怎麼還在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
她嘆了一口氣,站起來準備去樓上的書房繼續工作,將之揮霍掉的大半天的光陰補回來,可是正準備上樓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留意到客廳角落裡的那個行李箱。
那行李箱並不是屬於她的,但是卻有些面熟,似乎是今天早上才見過,和沈絨蕭一起出現的。
楊眠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想也沒想,就走到了樓下的客房裡頭,開啟衣櫃的門一瞧,果然看見原本空空蕩蕩的衣櫃,裡面擺了些男人的衣服,清一色的深色系,就像是沈絨蕭本人一樣。
楊眠站在櫃子前的,心情像是坐了過山車一般,不停的大起大落著。
那天晚上,她做好了飯,沈絨蕭是七點多鐘的時候回來的,身上穿著妥帖的西裝,手裡拿著一個筆記本的小包,推開門聞見滿屋子的飯香,以及廚房透出來的橘黃色的燈火,沈絨蕭微微愣了愣,似乎還不太習慣這樣的人生。
他脫了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