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9部分

南苑,隔天即迴鑾暢春園,而由太子爺回宮主事。幾月逍遙已過,一時宮中有條不紊地張羅起來,人人復又神色自重。

某種熟悉的氣息又慢慢回到了身邊,縈繞開來,讓我一天都有些心神恍惚。

晚上到了景輝閣和十格格聊天,也是心不在焉。

卻見八阿哥帶著馮太醫進了門來,兩人眉目間都頗為嚴肅。

馮太醫自為十格格細細診脈。

十格格邊坐起身邊笑道:“馮大夫,要不是你這慢功夫還算地道,我可不願這麼呆呆地耗上這大半個時辰!”

隔了片刻,她邊放下水袖便淡淡地問:“你說,我這病症,究是如何?”

馮大夫笑道:“格格且寬心。此症雖頑,格格心寬神凝,若是好好加以調養,少則幾月,多則一年,必當好轉。”

十格格輕聲一笑,也不答言。

出了景輝閣,馮大夫即斂了神色,道:“真不知如何向萬歲爺交待。”

我和八阿哥忙停住腳步盯著他。他嘆了口氣:

“格格這病,是從小風寒滋張而來,病人看似穩定,其實就如走在懸崖邊上,稍有不慎,病情就會步步加劇。唉,如履薄冰,如履薄冰啊!”

說著,這位老太醫自顧自轉了身子,緩步邁了開去。

暮春的晚上已頗為溫暖,我卻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

八阿哥拍拍我的肩,我只能僵硬地向前走去,心裡晃過無數的畫面和問題,我卻一個也抓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翠雲館終於出現在面前。八阿哥靜靜地開了腔:

“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恩怨榮辱,竟是樣樣由不得自己。”我心中一酸,咬緊嘴唇低下頭,把眼淚憋了回去。

八阿哥柔聲續道:“洛洛,這許久以來,我都竭力想讓你忘了這樣的身不由主,讓你做回從前的佟佳?芷洛。我希望我做到了,也願自己一生都做得到。”

我苦笑著搖搖頭,小聲對他說,也對自己說:“從前的芷洛?從前的……桑……璇?恐怕能幫我的只有我自己”

他皺皺眉,正待說什麼,卻忽地盯住我身後,目光一凜。我順著他的視線向後看去,卻是滿目漆黑。

轉過頭來,八阿哥已恢復了神色,拍拍我的頭,道:“你且回,什麼都別想。”說著親暱地掐掐我的臉。

我一顫,連忙躲開。他扯嘴一笑,轉身便走。我看著他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一直纏繞著一句話始終沒有問出,:你要的究是“佟佳”,還是“芷洛”?

“主子,老爺來信了!”奐兒滿面笑容地奉上一封信來。

我眼前一亮,暫時拋卻了這一天沉在心裡的悒鬱——不知為什麼,我的這位名義上的阿瑪雖從未和我有半點交集,但我卻總感覺,只要他在那兒,我就有某種莫名的親切感和安全感。

“誰送來的信?”我邊快速拆開信邊問。

“十三爺。”奐兒笑呵呵地回道。

我心跳錯了兩拍,停了動作猛地看向奐兒,她被我嚇得一愣:

“格……格格?”

我急問:“什麼時候?他卻怎麼現在便回?”

奐兒仍是結結巴巴:“十……十三爺說他……先行回宮,幫太子爺打理些事情。只放下了信便走了。”

我定了定神,垂下了肩膀,搖搖頭——此時的我,卻竟還什麼如此沉不住氣。幾個月的錘鍊,早該雲淡風輕,早該心如止水……不想,不想……

展開信紙,只見上面的字型古拙而自有意趣:

吾女芷兒:

為父歸矣!

此五年遊於外,特斬斷塵根,而其間縱橫經歷,唯三聲長笑可表。

而今終歸故里,因緣皆回,然則其欣慰之情,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