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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少?”我不說話,低了頭做懺悔狀。

他續道:“別的也罷了。只是賞了裝花燈的小廝每人一兩銀子,這事情可是你該做的?你銀子多是不是?”我回道:“是啊,我有錢,而且我想賞他們,都是十來歲的孩子過不了年,大正月的凍得不像樣。”八阿哥看我半響,搖搖頭道:“我是真該罰你了。”我輕聲一笑,心道,我還怕什麼?你又如何罰?

誰知八阿哥也輕聲一笑,竟像看穿我心思般,道:“可是你如今什麼都不怕,打罵不得,冷落無用,處死不懼,我都不知罰你什麼。”我點點頭,笑道:“你看著我折騰,或是就當養著個瘋子便是了。”八阿哥深深看了我一眼,出了門去。我自顧自地笑笑,起身去找弘曆聯絡感情。

“芷洛妹妹,這是又從衡兒那裡回來?”我剛回花園,迎面便碰上了八福晉的笑臉。

我請了安,笑應了一聲,正轉身要走,卻聽八福晉冷冷道:“洛妹妹,這些年來我從未指望你再叫我一聲舒蕙姐,可難道真的連句話都不能說了?”我聽她如此說,便轉過頭來,道:“福晉請講。”她盯著我半響,我也回視著她。我是近一年才出了自己的小院落四處走動,時時遇到八福晉頂多也是止於過禮問安,雙方都是心照不宣地擦身而過。

今天她顯然是有話要說。八福晉輕嘆口氣,回身坐在涼亭下,緩緩道:“下次我和你同去,也好看看年妹妹。”我回道:“年姊姊剛才我也見著了,身子雖重,氣色卻好。”八福晉笑道:“那是因為王爺陪著她吧?”我點了點頭,想到剛才葉子送我時碰到四阿哥和年氏,雙方的一陣寒暄問候竟那麼自然,原來我們都變得越來越知足,因為知道如果要求太多,苦的只能是自己的心。

“聽人說四爺最近總是呆在府裡?”八福晉淡淡問道。

我倏忽間明白了她的用意。八福晉抬起頭來看著我,不再問話,眼神精亮,已問了千言萬語。

我笑道:“我只是去看衡兒,哪能總見到王爺?只是聽說四爺經常去園子裡種菜散心,要麼就是作畫練字,衡兒總是說他們爺就快成個佛爺了。”八福晉淡淡一笑,點點頭,起了身似要離去。我跟在她身後也出了涼亭,半響後,卻聽她輕聲慢語道:“洛妹妹和衡兒感情深厚,竟是多年如一日。要說你們倆,樣樣都像,只有一點……”她轉過身來:“她是四王爺的人,你卻成了八爺的人。”我一怔,心裡通曉,只冷然道:“我不是誰的人。”八福晉蹙眉看向我,道:“你進府十年了,現在竟還不認命麼?”我知她會錯意,遂看著她正色道:“這說的就是我的命。”說罷先她一步轉身出了花園。

我知道八福晉指的是什麼。“大將軍王”今年回京,是京城上下萬眾矚目的大事兒。十四阿哥載譽而歸,在多數人眼中,是一個風向標。八爺黨自從康熙五十二年受到重創以來,實際上日漸轉為以十四阿哥為中心,而今領袖將回,自然是春風得意。然而十三……十三阿哥的事情,早就註定了四、十四兩位阿哥的勢不兩立。

所以八福晉的一席話,歸納成一句,便是:佟佳芷洛,你莫要站錯了邊。

笑話,我站什麼邊,只要我和葉子不斷交,就永遠不用煩惱。其它的一切,與我無關。只是總會忽悠忽悠的想到雍正登基後眾人的命運,尤其是八阿哥,心中終不免一嘆。可轉念一想,嘆有何用,人生皆痛,所謂定數,生亦何歡,死又何苦?

這一年多來我瘋狂地過著我的小日子。

春天登山,盛夏垂釣,秋日策馬,隆冬夜話。

八阿哥每月會來我的院子一兩次,小站或小坐,有一次他幽幽道:“洛洛,這紫禁城裡最逍遙的人,恐怕非你莫屬了。”我最心底的東西狠狠一顫,隨即復於平靜,笑道:“我阿瑪曾說過,無所待的孤獨,便是真正逍遙。我如今方知其中代價幾何。”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