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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他兩重心事。

可我此時勸不得他,微一沉吟,裝作不經意般提起剛才話頭:〃元壽,皇瑪法最近身體可好?〃元壽瞥了瞥四阿哥,只見他阿瑪又是向前緩步走去,便和我說道:〃他老人家只是比前容易犯困,別的倒都還好。〃忽然他想起什麼似的道:〃額娘,十三叔前幾日進宮來了。〃四阿哥驟然停住腳步,回身上前問道:〃你見到他了?〃元壽被四阿哥的舉動驚了一下,隨即道:〃回阿瑪,前日我去給皇瑪法請安,進門時遇見一位從未見過的叔叔,我見他看我的眼神很是奇怪,就問了梁總管,他悄悄告訴我那便是十三叔,還讓我不要告訴別人。〃四阿哥默立半晌,竟是無語。我見他這樣,知他也和我一般心思,正暗自忖度康熙的心思和十三的境遇。元壽打量我倆神色,似懂非懂,又不敢問,也靜了下來。

好半天,四阿哥清咳一聲,似是下了決心般,沉聲問道:〃這些日子皇瑪法可常提起你十四叔?〃元壽見他阿瑪嚴肅,也不敢再嬉皮笑臉:〃回阿瑪,常提起。皇瑪法聽說我和十四叔學過騎術,還細細問了經過呢。他說我和十四叔親近,那好的很。〃四阿哥聽罷,木然轉身,抬起腳,竟好似沉重得邁不開步去。我衝元壽擺了擺手,追上去低聲道:〃四爺,我信你。〃四阿哥身形一頓,側頭看我,眼中陰晴不定,竟似自嘲一笑,道:〃你憑什麼信我?〃 〃沒有不信的理由。〃我笑笑。

四阿哥冷冷笑出聲來,不再理我,腳下一刻不停,向園門口走去。

秋去冬來,隨著天氣愈涼,我的心情也隨著四阿哥越來越沉重。十月時,西北戰事漸平,朝野上下關於儲君的議論又紛紛雜雜的傳開來去。四阿哥常侍康熙身邊,雖是面上不動聲色,我卻知他心中焦躁與日俱增。

康熙帝在最後的日子裡,並未像外界表現出一個老人的衰弱。康熙六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寒風凜冽中,皇上興致勃勃地駕臨南苑行獵。

我隨那拉氏住在圓明園,隆冬時節,園中一片蕭瑟。久已未見桑桑,我心中的猜疑困惑並無人可說可解。夜半時分,我和四阿哥常常聽著對方的呼吸聲而默默無語。

十一月七日,康熙偶染風寒,移駕暢春園靜養,停止一切朝會,命雍親王前往天壇,準備代其行十五日時的冬至祭天禮。

圓明園中平靜無瀾,那拉氏如往年般帶著眾人準備冬至。四阿哥已在齋所,暢春園傳來皇上身子已是日漸康復。

十一月十三日。我起了個早,陪那拉氏整理府上各項開支,直忙到晌午,那拉氏微有倦意,我們一同用了飯,正要各自回去休息,卻見四阿哥身旁的長隨風風火火的走進屋來,急匆匆地行了個禮道:〃事情緊急,請福晉恕奴才無狀。萬歲爺今晨病勢突沉,急召王爺入園。王爺已去過園子,現今大概在回來的路上,請福晉做好準備。〃那拉氏一驚,隨即面色恢復如常,緩聲問:〃萬歲爺的身子如何了?〃 〃回福晉的話,奴才直接趕回來,也不知曉。〃那拉氏點頭道:〃知道了。〃那長隨行了禮退下。那拉氏站起身來,稍一沉吟向我說道:〃衡兒,你去便是。〃

等了小半個時辰,四阿哥方至, 一副風塵僕僕模樣。小凡服侍他脫了大衣,我示意她出去,親自端了茶過去。

四阿哥坐到桌旁,也不看我,接過那茶杯,竟然掀開蓋子一飲而盡,〃啪〃地一聲重重放在桌上,手擱在扶手上,微微發抖。我大驚,隨即順了下氣問道:〃皇上不好了?〃四阿哥抬頭,目光倏地看向我,我已難掩驚詫之情,過去握住他的手。他手上的涼意好似傳到了我心裡,可那顫抖卻是漸漸地止住了。

〃我不能多耽擱,隨後還要再入園子問安。〃四阿哥站起身來,〃只是回來換了朝服。〃四阿哥生性精細,雖是去齋所,隨身衣服帶的也是全之又全,何用趕回府裡來換?我心跳加快,點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