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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忽然一轉身,跳到談瑛照片前,一伸手,抓住鏡框,咋的一聲從牆上拽了下來。幾塊沙土從釘眼裡往下掉,鏡框背面的塵土也飛起來了。

大家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呆了。

正這時,冬梅推門進來,站在門旁說:“少爺,小姐,老爺說請客人到餐廳去。”

23

大還沒黑,可是盧家的餐廳裡已經是燈火輝煌了。從頂棚上垂下來的枝形大吊燈,和從牆裡伸出來的燭形壁燈交相輝映。正面牆上掛了一幅大油畫,是臨摹十七世紀委拉斯貴茲的《酒神》。雖系臨摹,卻也是出自名家之手。酒神那豐滿圓潤的臂膀,穿著粗布大衣為酒神愉快乾杯的西班牙老人,都畫得栩栩如生。會喝酒的人光看了這幅畫也會引起酒興的。盧家是不大掛西畫的,如今在餐廳裡掛上這幅世界名畫,卻又使人感到別有風味了。在畫的兩旁,還掛了一副對聯,上寫:勸君更進一杯酒與爾同銷萬苦愁對聯沒提上下款,顯然是主人盧運啟自家揮灑的。

畫下的條几上擺著鮮花,香爐。長長的西式餐桌上鋪著雪白暗花臺布,中國的鑲銀象牙筷子和西方的鍍鎳刀叉擺在一塊。外國的高腳杯、喝啤酒的大玻璃杯和中國的蘭花薄胎大酒杯交相併陳。

現在,宴會已經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到了開懷暢飲的時候了。主人盧運啟帶頭解開了黑色西服上衣的紐扣,不斷舉杯祝酒。春蘭、夏鵑、秋菊、冬梅四個姑娘都穿著同樣雪白的布拉吉和同樣高的高跟鞋,辮梢上繫著同樣的紅綾子,端著擺滿各式名酒的銀盤子,圍著餐桌給客人們斟酒。

王一民剛喝了一口香擯,冬梅過來了。她附身對王一民低語道:“您把剩下的那口香檳喝乾了,我給您倒杯三十年陳杜康。這酒珍貴得很,老爺只讓拿出一點來,給會喝酒的客人品嚐品嚐。”

王一民望著面前的大半杯香檳說:“等一會吧,還這麼多呢。”

“那一口就喝乾了。香檳就是起泡沫的白葡萄酒,沒勁,您喝了吧。”

冬梅的盛情難卻,王一民只好喝乾了。當冬梅給他斟酒的時候,他往餐桌下方橫頭方面一努嘴低聲說:“你看你們少爺眼睛都喝直了,你快告訴你們小姐,讓她勸勸他,不要再喝了。”

冬梅答應一聲,就往坐在斜對面的盧淑娟那邊走去了。

王一民還在看著盧秋影,只見他兩眼直勾勾地向坐在餐桌上方的幾個人望著。原來今天的坐席是預先排好的,按名籤落座,塞上蕭這位編劇坐上了左列的首席,他下首是名演員柳絮影,再下首是何一萍,三個人正好挨著,而且是兩個追求柳絮影的男人把她夾在了當中。依盧秋影的性子,本來要坐在柳絮影下首的。但他家是講究規矩的,開席前老主人盧運啟雖然已經宣告:“今天是家宴,沒有外人。”實際卻是內外分明,盧秋影這小主人必須坐在末位相陪。他的姐姐盧淑娟卻被安排到右側當中,和劉別玉蘭坐在一塊。王一民也被算作陪客的,被安排到盧淑娟的斜對面。這樣一來盧秋影就坐在離柳絮影很遠的地方,連說句話都不可能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柳絮影和塞上蕭說話、碰杯,有時何一萍也湊到她耳邊說些什麼。當他的老父親敞開衣襟以後,柳絮影也把西裝上衣脫了,只穿著那件豆綠色的旗袍,旗袍的短袖只齊肩胛,圓潤的雙臂幾乎都露在外面。其實在這屋裡熱度升高,喝酒後身體發熱的情況下,本是很自然的事。但看在盧秋影的眼裡卻變成了強烈的刺激,他只覺得心裡不斷翻騰,熱血直勁往臉上湧,於是就不斷往嘴裡灌酒。而緊靠末席坐著的幾位又都是劇團裡兼管佈景、服裝、道具的一般演員,這幾位年輕哥們兒專喝烈性酒。他們喝的時候當然也要讓這位少爺了,而盧秋影卻又來者不拒,有酒必幹。

這些,盧淑娟均看在眼裡,但她也沒有辦法,怎麼能當客人的面讓做主人的弟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