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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要想拿到他的真憑實據,就得趕快摸清他的底細……”

秦得利忙接著說:“依小弟看這事只能從外圍人手,先不要沾他本人的邊,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幹。”

“好吧。”葛明禮點點頭說,“就依你了。小翠呀,這一陣子戧戧得腦瓜仁子生疼,再來兩口吧。”

筠翠仙答應著往床前走去。

秦得利知道他又要抽大煙,忙躬身退出去了。

第二天晚上,葛明禮到何佔鰲家裡去了。他從北方王獻齋何一萍口中得知作家塞上蕭不但和王一民是同鄉好友,前些時候還住在一塊,兩人好得簡直是不分彼此。

把塞上蕭和王一民連在一塊兒真是他意料不到的事情。本來他在前些天已經答應盧秋影,要助他一臂之力,把這個“情敵”抓起來,或者乾脆幹掉。這在一般情況下,本來是容易辦到的。但是偏趕上日滿俱樂部成立紀念日,演出了《茫茫夜》,玉旨雄一竟那麼高抬這個酸烘烘、大咧咧的臭作家,使他立刻把要伸向塞上蕭的胳臂縮回來了。後來,當何佔鰲告訴他:玉旨雄一讓塞上蕭寫讚揚日滿協和王道樂土的戲,又遭到這個書呆子拒絕的時候,他就想找個機會從旁燒上一把火,攛掇玉旨雄一下令把塞上蕭抓起來。還沒等他找到這機會,就又出現了王一民的新情況。這一來就促使他下決心去找玉旨雄一,想法挑起這位“太君”對塞上蕭的憎恨,只要他一點頭,自己就可以抓起塞上蕭,再從他口中往出掏王一民的底細。即或掏不出全部秘密,哪怕能抓住一個線頭呢。有了線頭就不愁把整團線都抖落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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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旨雄一辭別了關東軍駐哈爾濱第三師團司令若山中將,坐上小汽車,駛離大直街,一直向道里寓所開去。原來他想在汽車經過義州街的時候,順便到日本總領事館和總領事森島守仁下盤圍棋,消除一下疲勞。但是現在他不但下棋的意興全消,而且心煩意亂,滿腹憋悶。他向窗外看看,天已經黑下來,西半天上滾滾的烏雲遮住了將要落山的太陽,帶有涼意的西風一陣緊似一陣地刮起來,隱隱有雷聲飛過,一場暴雨就要來了!他心情沉重地嘆了口氣。

小汽車飛過喇嘛臺,直奔車站駛去。車站前的“建國紀念碑”在朦朧的暮色中顯現出來,有幾隻小燕子在碑的周圍飛旋,有幾個人影在碑的下面晃動。摹然間,玉旨雄一彷彿看見碑上出現了八個大字:“趕走日寇,還我山河”,血一般鮮紅的大字,發著耀眼的明光,刺入玉旨雄一的眼簾,又直人他的心底,使他猛地打了一個寒戰。他忙閉上兩隻圓眼睛……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車已經開上了橋,那座刺痛他的倒黴“紀念碑”,已經被拋在後面了。他下意識地把手伸進兜裡,摸了摸那張若山中將交給他的“絕密急電”,心裡不由得又是一陣憋悶,好像西半天上那滾滾烏雲都堵到他心口上一樣,不由得一皺眉,向司機說了句:“哈牙哭!”司機答應一聲“哈衣”!於是汽車便以“八十邁”的速度,風馳電掣般地向橋下衝去。那速度超過了一切消防車和救急車,它們的功能不同,但是特殊待遇卻一樣:都是撞死人不償命啊!

汽車開進了高士街寓所的鐵大門,當車拐進門裡的時候,玉旨雄一看見房門前站著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個人。天色漸黑,門燈還沒亮,看不清這兩個人的面孔。但是從體形輪廓上工旨雄一已經認出來者是誰了。

汽車開進樓門前的“玄關”,吊在“玄關”下的電燈亮了。一個年輕下女從樓門裡跑出來,拉開車門,玉旨雄一下了車,車開走了。他站在“玄關”下的高臺階上,向門房望一望,只見那一高一矮兩個人形已經向他走來,他一皺眉,回頭對身後的下女說了幾句什麼,然後轉身進樓了。

下女忙答應著下了臺階,小跑著向那兩個人迎去,腳下的木展踏在石板鋪的市道上,發出有節奏的清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