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要回到原來的營地也很簡單,無需中途做記號。
一叢叢紅樹粗看起來是看不出差異的,仇無衣在一棵樹前停了下來,繞到一顆只有手臂粗的樹後,指尖在樹皮上輕輕颳了刮,然後湊到鼻尖下方嗅了嗅。
果不其然,突然出現的異味就是血的氣味,只有一點點,而且沒有灑在地上。
仇無衣猛然想到時間,抬頭一看,皎潔的圓月已經懸掛在了當空,大地已經不是同一個大地,可是在仰望的時候,卻會覺得天空似乎還是那個共同的天空,至少月亮和太陽還是一個模樣。
夜越來越深,繼續追下去可能有危險,可是已經追到這裡了,仇無衣沒有放棄的想法,尤其是在發現血跡之後。
這個人十有八九已經遭到了不測,受傷的人很難抗衡魔獸,反過來,受傷的魔獸卻比平時更難對付。
找不到人的話,至少要找回屍體。
仇無衣奮力搖了搖頭,將腦中不好的預感盡數驅逐,重新踏上了旅程。
大約三十分鐘之後,樹林中橫著的一個黑色東西令仇無衣的心臟一陣冰涼,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
不斷變濃的血腥味已經將這個殘酷的事實擺在了面前,而且仇無衣敏銳地察覺到血腥味中的異樣,人的血液不可能有如此猛烈的氣味,而地上乾結的黑血數量也顯得太多,可見這個人臨死之前說不定與魔獸展開了一場激烈搏擊。
能夠與魔獸一對一挑戰的,自然是個武者了。
血泊中只剩下上半截的屍體已經接近風乾,腰部的巨大撕裂證明了此人的死因是被某種極其銳利的武器切成了兩半,切口的模樣很像彎刀或鐮刀,兇器可能是魔獸身體上的戰鬥器官,也可能是相同的人類。
抱著沉痛的心情站在屍體面前,仇無衣卻躊躇了一陣,沒有立即翻檢屍體旁邊的包袱。
因為屍體的模樣有些古怪,從打扮上看,這是一個正處於巔峰時期的青壯年武者,身材健壯,但生活貧窮,一身衣服十分的粗糙,且打著大大小小的補丁,這些沒什麼,奇怪的地方是屍體的臉。
屍體的面部沒有外露,也沒有戴穿越沙漠時常用的兜帽,在他的臉上戴著一張銀色的金屬面具。
面具的做工也很粗糙,只是把金屬經過簡單的捶打而已,只能遮住鼻子以上的部位,嘴是完全外露的,也許是為了吃東西方便,額頭之上特意打出了兩隻小小的角,勉強算得上面具上的飾物。
仇無衣彎下腰仔細地取下了死者戴著的面具,面具之下露出的是一張清秀而毫無傷疤的臉,可見這張面具不是為了遮掩傷痕而戴。
“嗯?這張臉……完全不是暴露在風沙中的臉啊,奇怪?”
仇無衣雙手拿著面具在面前比劃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已經僵硬的屍體,一個難以理解的謎題出現了。
就像夏天能夠曬出泳裝痕跡一樣,常年在惡劣氣候下討生活的人面板勢必要受到影響,多少要顯得黑一些,粗糙一些。
死者的臉卻只有下半部與身體上的面板顏色符合,也就是說他已經習慣了常年戴著面具的生活,一個正常的人會這樣做麼?顯然不可能。
突然,仇無衣腦中靈光一閃,將面具扣在了臉上,竟然嚴絲合縫。
面具是遮掩一個人真實面孔的東西,在一些秘密結社中也有相應的做法,既然如此,換一個人戴上面具的話是否能偽造成死者?
太危險了,仇無衣立刻放棄了這個想法,取下了面具。
不過這面具倒是有一點防風效果,本著物盡其用的想法,仇無衣還是將面具戴回了臉上,而且出於謹慎起見,他還對面具的造型做了一點小小的改造。
在面具眼睛周圍用弦磨出上翹的紋理,再用指尖滴出的血將花紋染色,很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