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之道,無論如何,罪不至死。
外人都認為林定之殺人滅口板上釘釘,但是,林定之要殺人滅口何需選擇如此明目張膽的方式?這個時候,花若霞死了,他才更加有口說不清。
事實也驗證了這一層,花若霞一死,倒成了與強權鬥爭,反而被害的烈士,而林定之已成喪家之犬。
北風很冷,她抱著一疊檔案在軍區裡跑。近些天,她隨著聶皓天在軍區裡忙出忙入,也有點頭昏腦脹。
現在林定之的事,表面只是他一人之事,實則已全軍轟動。上層波濤洶湧,牽一髮而動全域性。項勝文坐不住了,親林定之的派系也在徐圖後計了,山雨欲來,聶皓天當然閒不著。
她在風中小跑,卻看見一輛黑色軍車,林定之鬼鬼崇崇的坐了上去。
林定之不是已經被請進局子喝了幾天咖啡了嗎?他怎麼出來了?
她疑心病起,一時顧不上後果,在路邊攔了輛出租,便跟隨林定之而去。
林定之的車子開得很快,計程車跟不太貼,但她約摸記得,這條路卻是去趙長虎的田野村屋的路線。
她拔了個電話給聶皓天,沒接便只留了條資訊。她的身上裝有聶皓天的定位跟蹤器,她跟得很放心。
車子拐進一條山青水秀的平路,綠樹掩映間,果然便是趙長虎的湖邊小屋。
林微從車裡跳下,矮著身子慢慢的潛伏到湖邊。柳樹的枯枝在風中搖搖擺擺,被一縷殘陽映得蕭索。
趙長虎在樹下束手而立,旁邊放著他的釣杆。
林定之比前日所見更加頹唐,全無血色的臉:“虎爺,我對不住你,辜負了你的栽賠。”
趙長虎背影冷漠,站著卻像比林定之還要年輕:“定之,你很對得住我。”
“虎爺,是我的錯,我混蛋,我貪圖享受,錯投暗主,我不是人,我有罪,虎爺你救救我。”林定之撲上前跪倒在地,仰著臉好生可憐:“虎爺,多年來你對我的厚愛,我一直銘記在心。我現在這樣,你也不忍心是吧?虎爺,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虎爺虎爺!”
林定之聲聲哀求可憐,趙長虎一揮袖子,甩開的林定之的手,他冷漠中帶著厭惡:“貪贓枉法又貪生怕死。軍人血性呢?頭可斷血可流,志氣不能拋。你這逢人就跪,你還有沒骨氣?”
“虎爺批評的是,我該死,我該死,你讓聶皓天放過我。”
“哈哈哈……”虎爺仰天大笑:“我果然沒看錯人。林定之,你果然就是一坨扶不上牆的屎,就是軍界的蛀蟲、敗類、恥辱。哈哈哈……”
“你什麼意思?”林定之看著長笑的虎爺目瞪口呆,不明白他話裡的玄機:“你說你早知道我不中用?可你這麼多年,處處維護我,還親手捧我上這個位置。”
趙長虎鷹眸冷冷的瞪著他的臉:“如果你不是個窩囊廢,我捧你上來幹什麼?暫時坐這個位置的人,只有夠草包,才不會擋我皓天的路。我扶你上去,就是為了看你被他摔下來的那一天。”
趙長虎拂袖離開,林定之呆在湖邊傻傻呆呆。原來這才是原因。
聶皓天尚年輕,軍功再顯也暫時不能坐正其位,必得有一人暫時替代,而這個人又得保證隨時都能被聶皓天控制在手中。
他太草包,而且聶皓天4年前便掌握了他的犯罪證據。可說是,要他上來就上來,要他下臺就下臺。這兩爺孫暗地裡,4年前就開始佈下今天這一局,等到今日時機成熟再來收攤。
可笑的是,這些年來,他志得意滿,妄想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做盡一切輝煌奢糜的夢,卻只不過是棋局裡最可憐的那一顆棋子。如若沒有近年的權力膨脹,他的貪慾也不會長成巨瘤。
“趙長虎,我要殺了你!”被逼到絕路的林定之突然就往趙長虎的身後